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数月,某日将军府的人不知怎的就又寻上门了。之后母女俩便被接走了,也没有安置到将军府外的院子里,反倒是直接被接进了将军府。彼时年少目盲的温梓然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又几月后,秦云书突然问她让宴将军做她的继父如何……
现在回忆起来,温梓然依旧不清楚母亲和继父的纠葛到底是从何而起的,但她清楚的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这样的改变让温梓然有些欣喜,但同时心底深处更藏着隐忧——如果一切都改变了,她们母女与将军府的关系止步于毗邻,那么她和阿兄之间的联系是不是也将断绝呢?
这样的忧虑在连续数日不见宴黎,并且完全找不到理由见对方的情况下愈演愈烈。所以今日趁着母亲外出,温梓然鼓足勇气打开院门走了出来。
边城将军府外的这条街温梓然也曾走过,虽然走的不多,可是她清楚的记得从这座小院出门后右转,行二百七十步能到将军府正门,再往前行一百八十步后右手边会有一条小巷,进了巷子再行五十步,隔着一堵墙便是前世宴黎所居的院落。
这一步一步,曾经是阿兄带着她亲自丈量的,过去许多年也不曾忘记。
温梓然果然找到了宴黎院子的墙外,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宴黎会翻墙出来,更想不到那人从墙上跃下时会刚巧落在自己面前……有意而来,但一切却又巧合得犹如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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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黎小心的将温梓然送回了温家小院,但他今日翻墙出来却是有事的,所以并没有久留的打算,只将人送到院门口便道:“到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偶遇虽好,但相聚的时间太过短暂,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挽留。
白皙细腻的手掌在袖中微微握紧,温梓然面上一派自然的说道:“多谢阿兄。阿兄送我回来,不进院子里坐坐吗?”
宴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了,我还有事。”
温梓然听到这话已是泄气大半,因为宴黎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他要做什么事就不会半途而废。可好不容易遇见了,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这让温梓然多少有些不舍,她咬着唇踌躇了一下,问道:“那阿兄可否在门前稍待?”
宴黎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想起了上一回温梓然说稍待,回头就送了他一包藕粉桂花糖糕的事——点心很精致,桂花也不是这个时节能吃到的东西,入口后甘甜中裹挟着桂花香气的滋味儿仿佛还逗留在唇齿之间,让人忍不住回味。
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宴黎的目光忍不住往温梓然身后的小院里瞥了一眼,想了想后说道:“那我跟你进去吧。”说完顿了顿,难得又解释了一句:“你知道我是翻墙出来的,如果被将军府的人看见就不好了。”
“那阿兄随我来。”温梓然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旋即便转身推开了院门。她转身转得快,因此宴黎并没有看见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两人进了小院,走在后面的宴黎随手关了院门,尚且年少的少年少女都没有意识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可街道上并不是空无一人的,而且这边城之中认识宴黎的更不在少数,他们看到这一幕会怎样想就全不在两人的控制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眼下宴黎进了小院却是忍不住四下打量。
短短数日光景,这个小院已是焕然一新。秦云书将小院收拾得极为齐整,地上那些坑洼已被填平,翘起的石砖也被压了回去,甚至就连院中的那棵梨树也被修了枝。看得出来,哪怕温梓然走过一遍之后就能记下这些规避危险,秦云书还是小心的将一切隐患都抹除了。
看得出来,秦云书对于女儿还是十分着紧的,所以宴黎很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心的母亲怎么就能放任自己眼盲的女儿独自在外乱走呢?!
温梓然自己给出了答案,她道:“阿兄且去堂屋坐会儿,阿娘不在,我去取些东西。”
宴黎听到这话方才恍然,原来面前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女也并不那么听话,她也会趁着母亲不在家独自跑出去玩。这让宴黎有些哭笑不得,可与此同时他却忍不住叮嘱道:“外面并不安全,下次一个人你就不要随便出去了。”
这是今日的第二回 叮嘱了,让温梓然有些诧异——阿兄冷心冷情,以往可从不会在意这等小事,更不会一而再的提醒她。
不过这份劝诫中的善意谁都能体会到,温梓然心中霎时一暖,便笑应道:“我知道了,多谢阿兄提醒。”说完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其实阿兄大可放心,我眼睛不好也不会走太远的,这条街上有将军府,寻常不会有人敢来这边闹事的。”
这是实话,也是让人愉悦的实话,宴黎听后心中也涌现出了两分自豪来。他眉目柔和了许多,点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温梓然笑了笑,又道了声要去取东西,这才转身走了。
宴黎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堂屋坐等,而是在小院里转悠了一圈。许是新换了主人没多久,院子里并没有添置多少东西,只是将原有的物什收拾得妥当干净了些,一眼望去几乎便能将整个院子看个清楚,唯有墙角处,似乎添了一个狗窝,只是里面还没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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