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跑过去:“你早到了么,怎么不叫我?”
她拿过我的行李,“刚到,我想你应该在食堂。”
“你怎么知道?”
“推测。你回复我的时间很晚,应该才刚起。”她把我的行李放在后备箱,与我一起坐进后座,然后对司机说:“刘叔,麻烦你了。路上开慢点,沪闵高速有一段外地车辆限行,快到的时候我提醒你。”
刘叔点了点头,笑着说:“简简不开车,也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侧身看向我。
我一怔,也顺着刘叔的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要老司机才知道吧?
“我是学信息工程的,立体空间感比较强。有一段时间我把上海所有高速上的通讯与信号波段研究过一遍,限行也是研究的条件之一。”
我了然,点点头。
随即想到一点:“高慧洁还没有联系你?你联系上她了么?”
她摇头:“联系不上。但是我有圈定了几个她可能藏身的去处。具体还是要我回家看到信再说。”
也不知是我做的那个梦的关系,还是高慧洁莫名其妙失踪的关系,本是和她并排坐着,可以享受两人近距离接触的心情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兴奋,反而在出了上海后,下起了瓢泼大雨,让我的心情更加抑郁。
她在雨里出奇的安静,昏暗的车厢里,她看向窗外的侧脸完美无瑕。仿佛是油画或者工笔画里一个古代的女子,只不过穿了现代的衣裳。
安静的力量是能压制住一切的,此刻连我仿徨忧虑的心情也渐渐平缓,随着她默默看着窗外,那是一个被大雨冲刷的世界。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这样评价她:她有诗人悲悯忧郁的气质,和舞者轻灵优雅的气质,二者混合在一起,让她的气质感觉出类拔萃。
此刻,她坐在我旁边,可我却觉得她遥不可及。我知道,此时此刻,她正沉浸在自然界的景观之中,沉浸在她内心的世界里。这时候,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她。
凤翔小镇是个古镇,有些建筑物透露出历史的斑驳,也有一些现代化信息浓重的建筑立在它周围,反而夺不去它的风采,那种历史的韵味,更让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忍不住侧目。
外面的雨还是下得很大,刘叔停在一座古派小楼下,先冒着雨去取伞,很快几个人出来一起撑着伞迎接我们。我在她旁边低声问:“这都是你家亲戚?”
“是我爷爷的警卫员。我爷爷不在,他们就在附近做些小生意,渐渐的就落户安家了。”我点点头,听起来像过去工农兵相结合……
大家众星捧月般把小仙女请回家,说了会儿话,就各自散去了。
“你妈呢??”我又问。
“她临时去市里开会,要明天回来。信在她身边。”
“那小宝宝呢?”我左右看看,不像是有疑似婴儿的样子。
她望着我,有点紧张道:“我有点害怕那孩子。”
“啊?”
她脸上难得显得不那么平静和笃定,有丝慌乱道:“那个小家伙,每次看到我都会哭。”
我仿佛在听一个特别搞笑的笑话!哈哈她也有今天!也有她简南音搞不定的事情啊哈哈哈!“那我倒要见识一下。”我抓住她的手,异常坚定地上了二楼。
她家房间太多了,空间也太大,一楼至少六七十平的大厅,像是个秘密会议地址似的。二楼则规整多了,其中一间被辟出来做了婴儿房。有个上了岁数的阿姨在陪小宝宝玩。
“这孩子叫什么?”
“大名还真不知道,小名叫蝌蚪。”阿姨说。
蝌蚪?还真像。
这孩子黑瘦黑瘦的,可不就像个蝌蚪一样么?
“男孩儿女孩儿?”
“男孩儿。”
我向他打了招呼,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着我,不一会儿便笑了。于是我把我后面的女神大人拖了出来,让她也去看看孩子,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孩子一看见女神“哇”地一声哭出来。阿姨赶紧抱起来哄:“小蝌蚪一看见小姐就哭,也是怪了。”
别说她觉得怪,我更觉得怪。
其实女神长得真真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极柔极美。这样的长相和气度,连恶人看了都要忍不住攀谈两句,何况是个小婴儿,怎么会被吓哭的?我真是搞不懂。
不过也多亏小蝌蚪卖力哭泣,让我有幸见到女神在哭声中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不死心仔细琢磨了一番,问她手上戴的手串:“这个你戴好久了,是什么材质的?”
“我母亲给我求的,香樟木手串。”
我知道江南人民都喜欢在家里放点香樟,驱蚊用的。于是我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给我。”
她看着我,看着看着,眼中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于是把手串摘了递给我:“你真聪明。”
“先试试再说。”于是我把手串慢慢凑到小孩子身边去,那小蝌蚪果然哭得更厉害了,还拼命的钻到阿姨的怀里去,不想面对我似的。
我扭头对女神一笑:“果然是这手串的原因。”
她点点头,明眸皓齿,粲然一笑:“上次回来,我母亲刚把它给我,想必那时候味道更重,他哭得比现在还厉害。”
“所以……”我把手串还给她:“他不是害怕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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