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南突然笑了一下。
是那种特别特别暖的笑容,没有添加任何杂质。
就只是,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然后高兴地情不自禁地笑了。
陶姜心下一惊,原来,她也会笑吗?
她一直以为,禹南会一直面瘫脸下去的呢。
说实话……她笑起来,真的更好看了。本就眉目清秀,笑了以后露出了小虎牙竟很别致。
“好了,身上大概干了”,陶姜看了看她的大衣,皱眉,“先放我这晾晾吧。”
禹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不早了,我想我得回去了。”
陶姜连忙说道:“外面这么冷,你回去不怕冻着吗?再待会儿吧”
禹南已经感觉到自己给陶姜添了很多麻烦,如果再待下去也确实不大好,索性还是回去吧。她掏出手机,给刘叔打电话。
“嗯,再带一件衣服过来”,禹南想起自己的大衣已经湿了,“尽快,位置我发到你那里。”
“好的小姐,请等一会儿。”
禹南挂掉电话,抬眸,突然对上了陶姜的眸子。
“你在看什么?”
陶姜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禹南看了好久,回过神来,假装刚才只是走了神:“没什么,既然你已经叫人接你回家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过了一会儿,刘叔开着车走进这弯弯曲曲的巷子。
外面已经雨停了,陶姜送禹南走出门口,看着刘叔开车停到她家门口。
刘叔打开车门,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果断戴上了口罩,还皱着眉头,好像来到这里是什么不祥之地一样。
陶姜见此情形,轻笑一声:“这位大叔,来到市东区这脏乱的地方,为难你了。”
刘叔一愣,随即看到自家小姐眼底的阴霾。
“对……对不起……”刘叔摘下口罩,“小姐,上车吧。”
禹南这才缓和了眼神,然后径直走到车跟前,坐上车。
陶姜:“……”唉,走得真是决绝啊,一上车就翻脸不认人了,嘤嘤嘤。
禹南透过车窗看了她一眼。
什么也没说,走了。
-
刚回到家,就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张黑色的信封,上面有几个烫金的字。
“决赛通知”
禹南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个信封,不冷不热的语气问了一声:“是要去德国参加的那个比赛吗。”
管家走来,连忙说道:“太太刚才还说让我交给你……”
“我知道了”,禹南拆开信封,大致意思是上次的海选赛成功通过,初选赛以第二名的成绩被邀请前往德国参加总决赛,“日期……”
“就是不到一个月了”,禹太太从二楼走下来,看得出来这次的成绩又不满意,“不用我猜,又是第二名吧?”
禹南挑眉:“看你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下次来一次第三名,你或许会好受点?”
禹太太:“……”
“我说你啊,多才多艺的,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禹太太接过那个信封看了看,“隔壁那家,又向我炫耀她儿子,我就不服了,怎么着啊,我闺女钢琴十级过了时不时跑世界各地参加比赛,他儿子刚考完十级就跟我嘚瑟,搞不通了,平时成绩也差那么多,她怎么想的?要是我我大概是要被气死。”
看着自家妈妈吐槽完自己又吐槽别人,无奈,“完全没感觉你在夸我。”
“哦,本来就没在夸你。”禹太太白了她一眼,“自己准备准备,这次是阿钦陪你去德国,我有事忙不开。”说完就把信封还给她,又走了。
禹南:“……”真是一言难尽,怎么什么事都离不开阮向钦?
她收好了信封,走到自己书房隔壁,那是一间琴房。
是专门为她练琴准备的琴房,走进去空荡荡的房间只放着一架钢琴和一个柜子。
再往前,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窗帘轻轻被风吹起。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一个人去参加比赛,只是一个人比赛的时候,难免落寞。
看到隔壁组的孩子家长陪同着,有说有笑,自己却只能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要比赛的内容。
她有时候很羡慕,有时候却觉得自在。
分明,也算是一身轻吧。
毕竟是他们从小到大把自己培养成了这样子,如果让他们亲眼瞧见不合心意,遭罪的还是自己。
不知不觉,她叹了一口气。
那个曾经也一直为‘最好’努力过的禹南,在三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禹太太刚开始还一直无法接受,总是对禹南发脾气。后来也慢慢淡然了,只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理解,或者说不甘心。
不理解为什么,以前那样优秀那样追求上进的人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只有禹南自己知道。
因为她遇到过那个人。
她希望能够真正地,只为自己活一次。
-
“收作业了收作业了——”数学课代表在大家桌子跟前晃来晃去,好像是要故意扰乱大家似的,“快点交上来啊,一会儿班主任来了——”
毕竟是尖子班的人,大家都整整齐齐交上了作业。
除了陶姜。
课代表站在陶姜面前,看着她,看了十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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