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红海伤不了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我一直都相信。”云瑾喜极而泣, 纳兰清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想要去抚摸云瑾的脸,却是不敢下手,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沉重地问道:“眼睛怎么了...”
未等云瑾回答,夜玉阑便走到旁边埋怨起来:“还不是因为担心你,郁郁寡欢,你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亲政了,我们的淳仪太后已经退居朝堂,都是为了你!”
“玉阑!”云瑾呵斥她,不想让纳兰清担心自己。
“本来就是,纳兰清你以为自己是神吗,偏去跟红海斗,要不是她日夜不眠不休的想要扶持儿子亲政?要不是挂念你,她会思念成疾导致眼盲?都是你。”
“夜玉阑!你够了!”云瑾怒瞪她,原本温和的表情变得阴沉。
夜玉阑轻哼一声,嘴巴动了动,没再说话。就知道护着自己心爱的人,这还没走出骆州呢,就对自己视若无睹了。
纳兰清贝齿紧压,指甲扣进内掌,始终一言不发。云瑾怕她担心,伸手上前,触摸到她衣袖,轻轻拉了拉。
纳兰清还是没有说话。
云瑾顺着手臂慢慢往上寻觅,想要去好好抱抱她,可指尖刚触及到下颚,便感到一股热泪滴落在手背。她褪去笑意,触碰到纳兰清脸颊时,竟是满脸泪水。
她哭了。
“你怎么呢?我没事,只是看不见而已,没事的。”云瑾又心疼又难过,手间所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她温润的泪。
纳兰清平静的落泪,一言不发,压抑着悲恸,就像沉默的呜咽,让周围的氛围都低沉下去。
连夜玉阑都为之震惊,原来纳兰清也有眼泪,她也会心疼到哭泣,她也会跟自己一样,担心到情绪失控。
世间的人,终究都一样,何况女子本就柔情似水,纳兰清也不例外。
“你是纳兰清,你怎么可以哭呢?”云瑾不舍地抱住她,温柔言道:“堂堂纳兰家主,怎么能当这么多人前落泪,像什么样子,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
纳兰清不语,靠在云瑾肩头,抱住她,只觉得她又瘦了。
“对不起,对不起。”纳兰清双眼透着微红,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也会收不住,可看到云瑾那无神的双眸,真的比她心脉受损还要疼,整颗心都像被撕碎一般,疼得难以呼吸。
管她什么身份,什么场合?她纳兰清不在乎。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怪我自己没有注意,早已患了眼疾还不自知。”云瑾想要帮她拭去泪水,却又无意中触碰到两条伤痕,她以为是自己错觉,又轻轻摩擦那块伤口,心猛然一疼,“脸怎么了?”
纳兰清往回缩了缩,苦笑,“没事,出海的时候被飓风刮伤的。”
“还没好吗?还痛吗?”云瑾什么都看不见,焦心起来,“这疤怎会一个月还没下去?”
纳兰清轻擦泪水,缓和好自己情绪,打趣道:“毁容了,不美了,怎么办呢?”
“休要胡说。”这回轮到云瑾黯然伤神了,“回头带你去神农谷,让寻儿看看才好。”
“哦~这么说,你这是嫌弃我脸上有疤了?”
云瑾拧眉,道:“反正我看不见了,何来嫌弃之说?”
“别乱说,你眼睛会好的,我会带你把眼睛看好的,咳咳~”纳兰清一阵激动,气血翻涌,喉咙处忽如而来的痛痒传来,她忙别过头,想用内功压制住那乱窜的内息。
她不能让云瑾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四门阵的石破天惊,若打在常人身上,恐怕顷刻便会毙命,若不是她内功深厚,也会凶多吉少。
可是刚刚强行使用了穿云追月,导致好不容易调息的真气再度乱窜,以她现在的伤势根本无法压制。
“清儿,你怎么了?”云瑾感觉到纳兰清的异常,走出轿撵外,想要去找她。
纳兰清强忍喉间的腥甜,抓着胸口,疼痛难当。
“我没事。”但她还在强颜欢笑。
夜玉阑看她那般隐忍劲都觉得难受,纳兰清还真是个硬骨头,都伤得半残了,还能在云瑾跟前装得若无其事。
“真没事?”云瑾狐疑,她双手轻划,想要去寻找。
纳兰清握住她的手,扣在掌心,晃了晃,“我没事,别担心。”
云瑾感觉到她手凉得彻骨,刚刚分明还有温热,此时却没一丝温度,“可是有何不适?”
纳兰清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合并双指,运气想向胸口点去。
“啪!”一个石子打在了她手腕,阻止了她的行为。她这是想自封血脉,强压气脉,很容易引起走火入魔,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亦清羽脸色铁青地望着她,气得说不出话。若不是云瑾在场,她真是要好好斥责纳兰清一番,不听话也就罢了,还这般胡闹。
“呼~”纳兰清憋足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咳咳咳~”
血染一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站立不稳。拉着云瑾的手最终慢慢滑落,整个人直直地往后仰去。
亦清羽刚想上前,凌钰抢先一步抱住纳兰清,她看了云瑾一眼没有开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咋呼,只有云瑾被蒙在鼓里,总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怪异,可她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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