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长宁是师姐妹。”
云瑾继续不语。
“我闭着眼睛呢,什么也没看见。”纳兰清本想逗她,谁知道她真生气了,才知道玩笑过火了。她轻握云瑾肩头,“真的真的,我疗伤需要专注,全程闭眼呢,身体没在水里,她也没看见我什么。”
“闭嘴。”云瑾不想接话,即便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竟还吃味起来,不曾觉得自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怎么真能不舒服呢,自己都嫌弃。
“不让我动口,那我动手了?”纳兰清吻住她蝴蝶骨,舌尖轻佻,来回拨动着那骨尖。云瑾感到一阵轻痒,身体微颤,她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忙转过身,抱住纳兰清,“没事了,是我小心眼了。”
纳兰清亲吻她额间,“我就喜欢你这小心眼,小醋意。不过啊,忧心可不好,我现在从人到心都是你的,惟愿我妻心安。”
“我与你,结发成妻,此生唯你相守,自然信你。”云瑾说话间将纳兰清抱得更紧,唯有紧紧相拥,才能让她更加踏实。
火寒池薄烟袅袅,氤氲环绕。
纳兰清经过数月疗伤,内伤已经痊愈。云瑾的双眼,经过余遥的妙手回春,也已经复明。至于那双眼睛,云瑾曾问过是谁的,凌钰告诉她,是一个恶人临死前被她取了双眼。
她撒了谎,她知道以云瑾的善良,若真的知道眼睛是谁的,必定会有负罪感。
云瑾眼睛恢复后,亦清羽和柳竹便离开了。对于纳兰清身世,找与不找,决定权在于她自己,因为上次的以身涉险,她已犹豫不决,可云瑾知道,她若一天不找到身世之谜,便总会记挂着,她希望能够完成纳兰清的缺憾,决定陪她一起去寻找。
如果按照苍暮雪留下的线索,应该能够平安抵达红海尽头。苍暮雪留下的峰流,在凌钰反复勘察下,终于找到了源头。那是在四座山汇流的一个海口,那里的水流奇特,终年只往一个方向流去,那方向正是红海以西。
凌钰为纳兰清准备了一艘小舟,只需顺着水向顺流而去,无需划桨便能抵达她要去的地方。苍暮雪的只言片语让她们深信不疑,师父不会平白无故留下线索,定也是希望纳兰清能够寻觅到自己身世。
峰峦叠嶂,山林一片葱郁,竹海飘渺,美不胜收。
峰流口,两座山峰相依,一线天,笔直而上,仿佛与天相连。一艘木板船停靠在岸口,弟子将吃食为这二人准备好,搬进船内。
临行前,凌钰将纳兰清叫到一边,说道:“关于云瑾眼睛的真相,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由你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纳兰清眉头轻锁,道:“我有猜想过,这双眼睛不可能是你随意取来的,究竟是谁的?”
凌钰拿出一封信笺,“你看这个便明白了。”
信很短,寥寥几笔便说清了事情,只是开头“休书”两个字,当真触人心房,就连纳兰清都觉得有些沉重。
“他怎会来到凌云阁?”纳兰清有些诧异,她说的人便是贤王秦君昊。
“他知道云瑾在凌云阁,在山脚徘徊了几天,我去寻眼睛时候便见到了他,见他过于担忧便说了这件事,他下跪求我,取他眼救云瑾,并且在取眼膜前写下了这封休书。”凌钰知道,在多路寻找纳兰清的人马中,其中一支便是秦君昊,他为了云瑾做尽一切,后来寻找纳兰清未果,得知云瑾失踪,又奔走于骆、清两地,苦苦寻觅。
秦君昊的痴情和付出,让凌钰想起了蔺无命和贺昔,她深知他情愿失去双眼也想成全云瑾的心,便没有拒绝。
或许他这一生,正缺一次这样的付出,对爱而不得人来说,能够成全至此,或许是另一种满足。正如曾经的蔺无命,用身体为她挡下危险,选择一种最残忍最悲壮的方式,让他留在了凌钰的记忆中。
“他现在去哪了?如果小皇帝知道他这般,定会难过。”纳兰清握着这休书,回望了云瑾一眼,深深叹口气。
“去哪我不知,听说要去坐禅,寺庙那种地方倒也适合他,此后这世间再也没有贤王,清,你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
纳兰清淡淡一笑,真是喜忧参半,秦君昊这封信,真是如千斤巨石。而云瑾,迟早会知道的,她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瞒下去。
“家主,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纳兰清点头,“我该走了,长宁,翎儿她.....”
凌钰面无表情,漠然说道:“我把她赶走了,凌云阁半年后才招收弟子,她一直待在这不合适。”
“若她真的有能成为你弟子,你会收?”纳兰清有些怀疑,凌钰明知道纳兰翎心思还会收她?怕她这这冷冷的外衣,便能将人冻走了。
凌钰轻笑,无谓地说道:“纳兰翎天赋异禀,是个武学奇才,甚于你我,短短几年,穿云追月便学到你五层,连无人能驾驭的迷蝶都能为己所用,还知道用修罗门和长安引我出来,有勇有谋,我凌云阁正是用人之际,她若能做我弟子,我何乐而不为。”
“好,那我便放心了,走了。”纳兰清扬着笑意,向云瑾走去。
凌钰收起笑意,冷眸中透着一股难以看透的深邃。
正午时分,水波微漾,海面风平浪静,船顺着水流向西漂去。波光粼粼,偶见孤鹜飞过,霞光照在纳兰清周身,像一道光晕,环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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