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无奈地摇摇头,怀柔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早已习惯,无伤大雅,她也从不责怪,倒是元熙总会提点怀柔一二。
“不知阑清跟纳兰商会谈得如何?”云瑾一心都在蝗灾事情上,她还忧心如何与纳兰家谈这笔交易,如果纳兰家真的出手赈灾,那灾情确实容易解决,只是云瑾先前忌惮的事情,依然还在她考量范围之内。
她不想让天下百姓知道是纳兰家出手相助朝廷,但也不能让纳兰家觉得她是用皇权强压他们出手帮助,唯有她开出丰厚的回报给与纳兰家,她才有资本跟纳兰清谈这件事。
“奴婢相信阑大人带来的是好消息。”元熙淡定自若地为云瑾添茶,这纳兰家主都亲自出马了,又怎会解决不了灾情,恐怕她要担心的是如何不露痕迹地帮助太后。
云瑾抬眼瞟了一眼元熙,平静地抿了一口茶,“元熙,哀家发现你很相信阑清,像老友般信任,并且似乎很是亲近,她进宫时间应该不长吧?”
元熙心中一惊,是她做得太明显了吗?太后竟开始怀疑了?但她还是保持平静,挂着笑意道,“您呐,与其说奴婢像她旧识,不如说怀柔更像,您没见怀柔每次提到阑大人,那双眸都透着光,崇拜着呢。”
“这倒是,怀柔这丫头提到阑清便兴奋。”
“可不,或许阑大人正有着这样的才能和魅力,总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您看文殊院那林女官也很喜欢找阑大人。”元熙成功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而非自己特别信任纳兰清。
“林女官?你是说文学士那个林梓睿?”云瑾想起那天晚上,那人与纳兰清月下把酒言欢的情景。
“正是,素日她得空便喜欢找阑大人小叙。”元熙试探性地说道,偷偷瞥着云瑾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只听到她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须臾,纳兰清便换衣前来,云瑾将她招到御书房谈事,如何跟纳兰清谈条件,她已然有了主意,正想与阑清商议。
“你把这喝了。”云瑾指了指桌上备好的姜茶。
“是...”纳兰清走近一看,竟然是姜茶!她眉头锁了锁,薄唇微含,她可是从来不吃姜的,所有食物但凡放了姜,她便不会再吃一口,这算是她对于吃食最挑剔的地方。
对她来说,吃姜跟吃毒无异,可是这碗姜茶是云瑾对她的关心,已是甜到心间了,她心中窃喜得很。
云瑾见她望着姜茶出神,那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足以证明她对这碗姜茶的抵触,“你不喜欢吃姜?”
“嗯,不喜欢,可这是太后准备的,臣吃得下。”纳兰清笑着端起姜茶,一饮而尽,火辣辣的姜充斥着喉咙,身体顿时暖和起来,可那姜味徘徊在她口中,真是叫她心中叫苦不迭。
云瑾见她表情这般,蹙眉还要假装镇定,强忍姜味还在保持骄傲的姿态,强忍笑意,“中令官平日足智多谋,清冷如许,精通御膳,知医理,懂权术,殊不知竟被这姜逼到如此境地?”
“臣...汗颜...只是身子倒真的不若先前那般冷了,多谢太后关心。”
“那便好,今年秋雨甚少,你陪哀家出去走走,顺便跟哀家道明此行之获。”
“是...”纳兰清越发觉得云瑾柔和起来,真的令人无法抵抗,不管她说什么,需要什么,纳兰清都愿意为她做。
何况云瑾对自己的态度,已然在慢慢改变,不若之前那般严厉,纳兰清相信在朝夕相处之下,她会慢慢走近云瑾的心。
聆听风雨,园景纷至沓来,云瑾漫步在回廊下,望着一园锦绣微微出神。云瑾还未开口,纳兰清便沉默不言,她不知云瑾是否在思考什么,还是有别的心情,她只想静静地待在云瑾身边。
良久,云瑾才慢慢开口,“你去商会可有探到什么口风?”
“商会会长自是不敢给臣什么承诺,将事情推至纳兰家主,不过臣听闻纳兰家主已得知此事,想必很快便会有书信传来。”纳兰清心中早有对策,只消她再将粮食调度和钱银之事安排妥当,她便会书信一封送给云瑾。
“这个纳兰清,真的是特立独行的人,贵为纳兰氏家主,却时常游历四方,不见踪影。可纳兰家的产业依然是越做越大,人不在,还有办法将如此大家业操持得有条不紊,也是大才。”云瑾的话,看似在夸赞,但又像是话中有话,纳兰清并没有雀跃,而是试探性地问,“所以太后才会对她有所设防?”
“哀家不是对她设防,是对整个纳兰家,所以此次赈灾,哀家要亲面纳兰清,与她商谈此事。”
“见...面?”纳兰清心中一惊,云瑾定是有什么打算才要亲自见面谈此事,只不过她现在可时刻在她身边,如何□□与她相见呢?
“嗯,哀家的条件可能有些苛刻,纳兰清是商人,必会对利益有所图才会答应,如今哀家忧心的是,纳兰家已然拥有天下财富,哀家还能许诺什么好处给她?”
我有那么贪财吗?纳兰清悻悻想着,纳兰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要说想要什么,纳兰清只想要她这个人,还能图什么?
不自觉间,两人走到了中庭,风景如故,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天作画的场景。纳兰清唇角微扬,想起两人若是能够常执笔作画,相伴朝夕,该有多美好。
她想着儿女情长,云瑾却对蝗灾之事思虑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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