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坐许久,直到月上枝头。
“皇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有负你的重托....”云瑾想到纳兰清,总能感觉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曾几何时,那么多年,她每次见秦君岚都会有那样的心动感。
如今这种感觉在纳兰清身上更甚,她从来都小心翼翼藏着那份深情,可与纳兰清之间却跨过了那道距离。
“皇姐,菓儿还没亲政,不该如此,对不起...你的江山,我会继续守下去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云瑾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自己却难过不已,她抚着秦君岚的画像,心却沉沦了。
突然感到门外闪过一个人影,一阵幽冷的声音响起,“纳兰清为你付出所有,没想到你还是心心念念秦君岚。”
“什么人?”云瑾警惕起来,竟然无声无息来到书阁前吗?避过了所有的巡卫和守卫?
“老朋友想见你,还请太后现身相见。”
这个声音和腔调很熟悉,不正是城东时那个翩然而落的白衣女子吗?云瑾当即走出书阁,打开门,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窗边,她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有种萧瑟的冷然。
那半头青丝白发,在如水的月光下,竟美轮美奂,可当她转头而至时,那张绝色容貌,惊艳了云瑾。
“凌钰?”
“见过太后。”凌钰不卑不亢,只是微微屈身。
“先前离若就跟我提过江湖中出了一个门派,不曾想这人竟是你,纳兰清是你至交好友,你为何要伤她?”云瑾可记着她那一掌叫纳兰清吐血不止,那维护心疼的语气,叫凌钰嘴角扬了扬。
“看来我没白用苦肉计,你这不是知道她的用情和身份了吗?”
“你....”原来这是凌钰故意为之,“那你也不该伤她那般重,回来还在吐血。”
“太后这是心疼了吧,那凌钰只能在此赔罪了,伤着了你心上人。”
云瑾瞪着她,似有一种老友相见的感觉,可又觉得凌钰分明在故意调侃她。
“你来皇宫,不是为了调侃哀家吧。”云瑾恢复太后的威严,总觉得凌钰的忽然出现,必有其缘由。
只是看着她这半头白发,也真的心酸,当初羽国若非与冀国敌对,何至于让她如此。
“想来跟你谈个条件。”
“哦?”
“放过我弟弟和修罗门人,给他们一条生路,我虽然可以救走他们,可不想他们一生都成为通缉犯。”凌钰语气看似平淡,却透着真诚,那双布满故事的眼睑,一动一静之间都透着沧桑。
云瑾冷笑一声,“你如今以什么身份跟哀家谈条件?”
“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我弟弟字长安,我希望他能够一世长安,望太后成全。”凌钰至始至终都一种情绪状态,没有繁文缛节,也并有哀求之礼,看似淡漠,却一心为他人求得平安,从未想过自己。
一个姐姐的身份,她故意这般说的,云瑾也是姐姐,凌钰的话让她想起了柳千寻,甚至自己母亲。
“你有何资本跟哀家谈条件,哀家没有理由答应你吧。”如今她是太后,修罗门备受威胁,凌犀犯上作乱,这等大罪岂能说放就放。
“我可以答应你,解散修罗门,并且可以帮你解决任何威胁到朝廷的势力,上至朝堂,下至江湖,你若想除掉谁,一句话,凌云阁为你赴汤蹈火。只要你儿子在位一天,我活着的一天,我便可以帮你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反正我杀人无数,不外乎多杀点人而已,如何?你觉得我能否做到?”
云瑾陷入沉思,凌钰的这个条件的确有诱惑力,如今潜在的威胁不是没有。比如骆州的水门军,清州的清王,乃至冀国一些王侯将相,甚至江湖门派,难保哪天,会有些势力出来威胁朝廷。
即便撼动不了江山,也会内耗严重,有这样一个门派为她效力,再好不过,要为朝廷节省多少实力,也为儿子将来留存一方实力。
“好,我答应你,可以拟旨赦免他们。不过,烦请羽王退守至边城,哀家会重新赐予封号,但他永远不得踏出封地半步,否则哀家不能保障其他。”云瑾颇有气势,叫凌钰对她刮目相看,几年前她只是一个王妃,低调不露锋芒,如今当了太后,竟有女皇当年的风范。
“一言为定,烦请太后拟诏一封,尽快派人安排此事,我会在宫中留人,供太后差遣,需要我时,只需将消息传至凌云阁便可,当然若我发现谁人敢对朝廷有异心,会主动处之。我以长安之命,羽国百姓之兴在此立誓。”凌钰举起右手,月光明亮了半边脸,一种冷艳的高贵扬在脸上,有种令人臣服的气魄。
不愧是曾经的长公主,云瑾对她的为人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当初她救过自己亲娘还有妹妹,这点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这一次,就当报她当年之恩。
“明日哀家就下诏,此事你尽管放心。”
“多谢太后,告辞。”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月下,来无影,去无踪。
皇宫大内,千军万马也拦不住凌钰,她从皇宫出来后,便举步走在冀都街道。一切都是那般熟悉,又似乎陌生了许多。
暗夜清冷,她不觉间便走到了夙苑楼前,往日的喧嚣不复存在,夙苑楼三个字也改成了清云楼。
这一切恍若前世那般遥远,凌钰目光似水,倒映出清河之畔的月色。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语气微冷,“穿云追月进步了很多,出来吧,跟了三天了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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