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从书阁出来后,精神涣散,整个人无精打采。可她也不能放纵自己沉沦下去,命元熙伺候自己洗漱之后,又做回了太后。
“皇上如何了?”
“听说奏折堆积如山,皇上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元熙为她上了淡淡妆容,遮住那惨白的气色。
云瑾双眸平静,从书阁出来就只有一个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元熙总觉得云瑾哪里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有何不同,好似更远了。
“传旨承阳殿,把皇上批阅过的奏折都送过来。”
“是。”
元熙不知云瑾在书阁里面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只觉得她肃色凝重的样子,真是令人忧心。这让她想起了云瑾前两年波澜不惊的样子,永远无法靠近。她真担心因为这件事,云瑾会对感情退缩,做出抉择。
“她呢?”
元熙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问到家主了,否则元熙真的会以为云瑾是否已经忘记了对她深情款款,与她两情相悦的纳兰清。
“你长叹一口气做什么?”
“奴婢以为太后您...要疏远家主。”
“她没什么错,错在哀家,不该奢望,不该沉沦....”云瑾双眸黯淡,想起纳兰清心中总是隐隐作痛,可想起秦煜的冷漠和怒意,她更加难过。
“太后,您不要把一切都压在自己头上,这些年您还不够累吗,您在书阁待了两天,家主在外面也站了两天,可昨晚她忽然走了,奴婢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已经差怀柔去找她了。”
云瑾眉头轻蹙,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回报纳兰清那份深情,还伤了儿子的心。如今陷入这两难的局面,都是因为她的贪心,她是不是做错了?
“太后,出去走走吧,您都闷了自己几天了。”
“嗯。”
万里无云,晴空如洗,明是阳光明媚,心情却依然沉重。
“太后。”怀柔小跑上前,行了个礼,笑脸盈盈说,“太后,奴婢刚去找阑大人,发现承阳宫后花园围了好多人,去后才发现阑大人在教皇上练剑呢。”
“教皇上练剑?”云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儿子还扬言要杀纳兰清,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连自己都起了恨意,现在怎么还教上练剑了。
“莫非阑大人和皇上冰释前嫌了?”元熙一点不诧异,因为她相信定是纳兰清做了什么,收服了皇上的心,这件事若在别人身上她会惊奇,可纳兰清做到什么都不奇怪。
“怎么会...”云瑾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突然就解决,自己都不知如何面对,纳兰清到底瞒着她做了什么?
“不如去承阳宫看看就知道了。”元熙相信这一去,纳兰清定然有办法趁机让皇上跟太后和解,这点觉悟和默契,元熙还是有的。
云瑾点点头,她也好奇,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沐浴着午后的暖阳,飞花走叶,风起云落。秦煜举剑,跟着纳兰清的步伐和招式,时而挥手转肘,时而推剑上前。纳兰清在前,他在后,御剑在手,她已经尽量放慢招数,让秦煜能够看清,跟上节奏。
她轻移莲步,袅娜腰肢灵活柔美,裙角飞扬与剑气相融,秦煜紧跟不舍,两人动静之间,剑招同步,竟令人觉得如诗如画。
云瑾停下脚步,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景象,恨不能收入笔下。秦煜俊秀的脸庞,此时扬着从未有过的沉淀和认真,纳兰清唇角扬着不明显的笑意,像极了一个照顾晚辈的尊者,严肃又温和。
这怕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一个是她心爱之人,一个是她至亲之人,他们能够这般在一起,于云瑾来说,便是活着的全部。
一招毕,纳兰清说道:“看好了,剑指八位,身影相随,以气注剑,以形瞬移,万念归一,方能穿云,御风追月。”
说完她执剑向前,口中念道:“天乾!”话音未落,她已消失不见,身影却忽现东南方,又一句“火离”,她再次不见踪影,待到众人回神,她已至花园西侧。
秦煜大开眼界,兴奋地跃跃欲试。
“八卦方位,指哪移哪,定要凝神聚气,不可分心,你试试。”
秦煜点头,他指触宝剑,忽向东跃去,“山艮!”
可他身体除了有一点飘然向前,毫无瞬移的感觉,他不甘心,又试了一次依然如此。他挫败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练武的觉悟真的太低,哪怕是剑法还是纳兰清教了好几遍才会的。
“无需心急,今日第一次,穿云追月岂是一天可以练成的,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每日练习,自是会有所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翎儿学剑,我只教了一遍,穿云追月她用半年就学会了,如今已学得我六层功力,皇上,您可要努力啊。”纳兰清故意用纳兰翎刺激他,觉得可能会事半功倍。
这皇帝练武的觉悟确实差了一些,若不是看在云瑾份上,她才不想一遍又一遍去教,不断地亲自示范。
当初纳兰翎吵着要学穿云追月也是因为她是武学奇才,所学武功都是一点就通。可秦煜真是半点悟性都没有,看来他也只能做皇帝,在武学上不会有什么造诣,但武功能够练到秦君岚那般也不错了。
练好穿云追月不管在任何时,就算不能制敌,也能保护自己。不管将来如何,云瑾都不会希望儿子受到伤害,这也算纳兰清给秦煜的一份礼物,谁让他是云瑾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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