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棠心一沉,面色微变:“你莫非听不懂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柳梢年纪也不大,平日又横惯了,哪受得了这气。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难得留几分好气:“不过是个香囊而已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还,还不不还?”白棠目光阴郁发冷,直叫人心底发怵。
“哟?你今天莫不是吃了尖头辣子?”柳梢竟吓得退后一般,脸色倏变,怒道:“合着我是你的气包?”
“区区香囊而已,何必呢?”
“是啊。”
院里处事的兰心等人见状,忙打圆场替说好话道:“我这儿也有一个,不如我的给你吧!白妹妹那香囊想来意义非凡……”
“是啊,算了吧。”
柳梢一跺脚,极其蛮不讲理:“哼!我今天就要这香囊!”
白棠不甘示弱,讽笑道:“好大的面子,不凭什么给你?”
“你敢?若我在嫣小姐面前说……”
“真是好生热闹啊”
娇俏的女声道。
众人视线一转,见来秋嫣携燕等人立于几株紫竹旁,对此饶有兴致,“本小姐大老远就听见声音了。”
来者不善!白棠当即便反应过来。
柳梢眼神躲闪,卯足勇气,凑上前赔笑道:“哪里有什么事,姐妹们正为宸台之宴吵得火热呢!”
“哦?”秋嫣扫一眼众人。
几人见势垂首,其中一名与白棠年纪相仿的丫头嘀咕道:“分明是柳梢姐姐抢我东西,说小棠姐姐若不给,她就告诉您告诉您……”
“可有此事?”秋嫣睨了眼柳梢。
“我……”
柳梢刁蛮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曾在秋嫣手下,虽为同龄,却弱气了大半截。
“早听闻你打着本小姐的名号,看来此言非虚!”秋嫣娇俏的容颜盛满怒意,抬手就朝柳梢挥去:“你好生狂妄啊!”
这一巴掌极重,柳梢的脸当即肿了起来。虽说大快人心之际,但又令人不禁一颤。
柳梢不顾疼痛,忙不迭跪下:“嫣小姐息怒。”
“息怒?当初偷本小姐手镯的也是你吧?”秋嫣居高临下,咧开嘴角,露出与娇丽的面容格外不符的狞笑。
秋嫣虽个子纤瘦,看似弱不禁风,是典型的江南女儿,可唯有秋家下人才知道这位义孙的手段,打起人来可谓凶狠无比。
此次宸台宴,秋嫣本以为老夫人会领她去,岂料老夫人只字未提,只命她守宅子。
她自问从不输秋颜宁这平庸之辈,凭什么秋颜宁能去?那货色就算去了也是丢人现眼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差了道血缘与身份。
她也曾是不凡出生,可惜家族没落无人。若非血缘,秋颜宁那货色有何资格与她相提并论?又何德何能生在秋家?
“果真是习性难改。”
秋嫣甩袖收手,坐在梧桐树下的红木椅上,颇有架势几分老夫人的影子。
“小姐,这丫头贪吃的很,藏了好多糖!”
其中一个侍女从房中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包糖,以及一个小木盒,凑到秋嫣身旁打开,谄笑道:“您看。”
“这糖是布罗国的贡品,向来稀少。”
秋嫣瞥一眼,“咦?”了一声,从盒子里拿出几样东西,细说道:“这耳坠用的是沧代国的红玛瑙;这个紫玉蝶夹,我记得是柳家夫人所赐,咦?还有这个佩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棠震惊不已,自然识得这些糖与珠宝。她知道这些东西多是柳梢从院里姐妹手中搜刮来的,却不知柳梢的贡糖攒了如此多。
秋嫣合上木盒,当即斥骂道:“哼!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本小姐当初念你上有病重老母,下有痴弟,饶你一次,岂料你偷窃成瘾,试问还留你做甚?秋家从不需要你这等人物。”
柳梢发懵,一时怔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痛哭流涕道:“嫣小姐!自从到大小姐院里做事我便再未干过偷窃之事,这些东西皆乃大小姐所赐。还有这糖我一直不曾舍得吃,前几日家里又来信说父亲因为暴雨而摔伤了脚,我想到亲人,本想着叫人连首饰一同送回老家。”
秋嫣闻言迟疑,但只是一瞬。
她铁了心,不屑道:“少拿你爹娘出来摆!你说是送,便是是送了?大小姐赏赐也好,还是偷窃也罢,你今后都不必在此做事了。”
见柳梢祈求的目光,来燕汗颜,附耳低语道:“小姐,若她所说属实,她与秋府签了契书,怕是不好……”
秋嫣望着院内一干呆若木鸡的丫鬟,面露嫌弃,不想多待。便胡乱吩咐道:“那便让她去杂役,总之本小姐不想再见她!”
说罢,自顾起身,领来燕等人洒然离去。
在外头围观的丫头们见状也忙作鸟兽散,嘴里还唏嘘不已。
院里几人木然伫立,心下百感交集。
“都怪你们……”
柳梢模样狼狈,任由红肿的面颊沾满眼泪。
过来良久,她揩了把脸,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整个人却死气沉沉。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你、还有你、你们都不得好死!”柳梢双眸充血阴鸷,可怜香囊被她踩在脚下。
风姿
白棠盯着香囊,眼瞳骤缩,心如刀绞,眼泪险些没忍住。当即,她上前甩了柳梢一记耳光。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无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