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笑道:“小棠,你忘了他有外族血统吗?”
说完,她忽地一愣,走近仔细再看戚十三,才见戚十三眉心隐隐闪现的金光,再一摸根骨,不免为之一惊。
这是——神武之体啊。
如此天赋,如此根骨,倒是条修行的好苗子,也难怪他不受惑术影响,如此险境也可死里逃生,真是天命所佑。
秋颜宁正感叹,白棠却还羡道:“眼睛生得如此碧蓝,真好看,看得我都想剜下来。”
要知道。她从不曾看过外族人,见戚十三眼如宝石,心中羡煞得很。
戚十三一听,吓得赶紧闭眼。这倒霉孩子怕生,也怕丑,信以为真因为要挖他眼睛,愣是叫二人好一番劝说才睁开眼,之后又才换了衣裳。
倒霉孩子平日睡在马厩,吃喝都没人管,莫说衣裳了。矮矮的一个小人,只得穿衣裙了。可奈何二人的衣裙极长,穿上后秋颜宁愣是拿剪刀剪了一大截,缝了一些。
见戚十三穿裙,白棠恶意大起,当即就拿布带替他弄了个女童丱发。
“真是好看的小丫头。”
扎好后,满意点头。
秋颜宁忍笑,无奈道:“你呀,就是欺负小孩子。”
“……”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古怪的眼神中,年幼的戚十三只是茫然眨眼,不过听人夸他好看不免开心。除此之外,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若干年后女装之事实乃一段不堪羞耻的回忆。
三人换好衣裳,这才往城中去,此时城内还不知戚家一事,只是在议论明日婚宴会如何如何。央国女子与定国一样,出门带面纱或纱笠,客栈亦是如此,入住需要登记,对此秋颜宁也不愁。在这之前,她早已托人私制了章牌,在乾坤袋中。
不过,舟山非久留之处,二人并不打算多做停留,将戚十三送至官府就打算往另一处去。
“往后,你要好好过活。”
临走前,秋颜宁回首望了眼戚十三,便转身离去。
“我……”
稚嫩的声音响起。
白棠闻声猛地扭头,杏眼瞪大:“你个小骗子!你不是哑巴?”
“我,不哑的。”戚十三安安分分低头。
倒霉孩子确实不哑,但常年非打即骂,又疏于教导,再加常年不开口,讲起话来极怪,脑子也比同龄转得慢,心智更是如五岁。
秋颜宁轻声询问道:“小公子想说什么?”
戚十三道:“跟着,想……”
白棠蹙眉:“你想跟着我们?”
戚十三点头,道:“嫂……”
白棠炸毛,心底更气,捏着倒霉孩子的后颈道:“你乱叫什么,我家小姐还没与你大哥拜堂呢。”
秋颜宁浅浅一笑,微微蹲身与戚十三对视,故作冷声道:“若是我们把你丢了卖了呢?如此,你还要跟着?”
戚十三脑子发懵,蓝瞳直掉眼泪,哭起来一抽一抽的,倔强道:“跟,我偷偷的……”
这下好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白棠扶额,却听秋颜宁道:“你真要跟?”
戚十三点头:“要。”
秋颜宁道:“那你便跟着吧。”
“小姐!”
白棠难以置信,又气又委屈:“当初您愣是不带我,怎么他就……”
秋颜宁无奈,与她到一旁轻声道:“你与他不一样,往后道路未知,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小姐…不打算回家?”白棠眨眼,试探问道。
“不打算回去,我要去另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极为难寻。”秋颜宁眺望远方,收回视线后看向白棠:“离了秋家,我再也不是大小姐,小棠也不必再叫我小姐了。”
“可是……”白棠却茫然。
秋颜宁认真问道:“如今,小棠还想再跟着我吗?”
“以前,我就说过我要跟着您,不会变的。”白棠也不再气,渐渐柔和,态度却无比坚定。
“傻丫头。”
秋颜宁失笑,随即意味!深长道:“我知你一直以来很是困惑,往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知道。”
白棠乖巧应声,旋又问:“那我们要去何处?”
“乌乙山。”
秋颜宁答。
初点
“不好了,出命事了!”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 就听一穿着喜庆的男子,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先前的轿夫。轿夫央语掺着方言嚷嚷而来, 待到官府前一个趔趄没站稳, 索性一腚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看来事要传开了。”
秋颜宁瞥了眼轿夫, 低声叹道:“走吧。”
白棠点点头,见状忙拖走呆立的戚十三。
三人未多做停留, 离了舟山直接往附近的驼城。这驼城已近西北之地,临近茫湖与游原部落, 故此城中外族人颇多, 但又因漠蛮人身材高壮又好斗,驼城律法与守备极严, 距凉都至此共设几座烽火台。
抵达驼城时已是日暮时,索性城门未闭。一眼望去,秋时的驼城草枯叶黄, 透着粗犷荒干之感,全然不似定国江南, 在城门口, 进出者诸多,十人中却有四人为外族。
待入城, 一眼望去可见头裹长纱者,也可见异瞳金发,又或卷发棕肤的外族人,多是想在此某生做事的。
如此, 白棠二人带上戚十三走在人群中也不算突兀,进驼城,二人便花了些银两在章牌处盖章,定国印章极难得,而央国却容易得很。原本,秋颜宁已有定国印证,但身处央国,得此章无疑是双保,无论去往何处,即便他国也可做凭证,通往顺畅,可入住客舍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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