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颜宁笑着摇头,眼底的黯然与纠结稍纵即逝。
饭后,白棠问:“姐姐,今日我们做什么?”
秋颜宁想了许久,反问道:“小棠想如何安排?”
白棠也不知该做什么,对戚念道:“十三!你想什么?”
“吃。”
戚念淡淡吐出一个字。
秋颜宁轻笑,道:“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罢,三人当即动身外出。
这一出门,就见一帮人都在往海边赶去,白棠拉住一人问:“这位姑娘,不知前面发生何事?”
那女子愁容满面道:“唉!自然是祭海,这几年海神仙胃口越来越大了!”
白棠二人知这海神仙并非是真神仙,而是一种海妖,但谁也不曾见过海妖的真面目,二人也无从得知,这海妖究竟叫什么。
而这海妖所到之处必有灾,尤其是远航之人,最怕遇见这海神仙,若是遇见,十个有九难回。
故此,每年之初需祭海。
在千年前,当地权贵以奴隶祭祀,而今是以牛羊猪鸡代替祭祀,每祭一次海,需往海中投入百头猪羊。
女子边走边与三人絮叨:“去年,咱这儿都祭祀四次了,可海神仙还是不满呐!”
白棠一惊,道:“四次?那可得损多少牲口呀?”
女子叹道:“是啊,这样可耗不起……”
“没办法,人哪里斗得过神仙啊!”
听她们几人交谈,一白须老者插了句嘴,苍老混浊的目光望向那黑潮翻涌的怒海,从中流露出几丝恐惧。
白棠恍然大悟,有时她的感知要胜秋颜宁许多,尤其是对一些邪祟。
难怪!难怪那日她看这海如此吓人。
走到祭祀岸头,而岸头上,一座海仙神像屹立。这海仙分明是渔民打扮,身子却伟岸坚毅,表情有些怜悯慈爱。
听同行女子说,这海仙是当地人,生于百年前,此人心善,且带领的船队每每都能平安归来,又曾预知过几次灾祸,救人无数。故后人为他立像朝拜。
“这海仙怕是坚持不了几年了……”
秋颜宁仰望海仙巨像,面色凝重,轻声与二人道。
“这……我还没注意呢。”
白棠盯着神像,凝视良久后,心下骇然。
只见海仙巨像中有一抹老者身影,那是魂魄,虽被人朝拜百年有了仙灵之气,可终归之是凡魂罢了,即便有神袛与香火,也施展不了多大神威。
而这抹灵魂如今已所剩无几,金光黯淡,显然这百年里替小沧百姓挡下了不少灾,可奈何魂体微弱,难怪海神仙也越来越猖狂。只怕再过几年,这位海仙就要魂飞魄散了……
此时空中黑云翻涌,紫雷如蛇窜动,暴雨忽将,一滴雨水落在神像脸庞上,仿佛清泪。
雨大,祭祀之后,茶馆中有人望天,后与几人始窃窃私语——
“哎,我听说林老伯孙女魔怔十天啦!”
“真?”
“哟,难怪今日也没来哩!”
“他这几年哪次来了?依我看这怪不得别人,谁叫他去年不来祭海?哼!”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是啊,林老伯你脾气不是不知。”
“见怪不怪,以前老张头家闺女不也是这么死的吗?”
“……”
白棠与秋颜宁互望一眼,之后一问才知,这林老伯是渔民,九岁时就登船,如今已五十,后几十年里常出海,返往沧央两国。此人经验老道,凡船队、重货之船、贵族楼船都需请他出面。
而林老头是主祭祀之一,可他不信神,但碍于老祖宗规矩也不曾多言。
这些年,小沧百姓频繁祭海,对此他是又气又不屑,起初还充场面,或是找些借口,到后来索性就不管了。
“又与当年叶古镇一样?”
提及魔怔,白棠便想起叶古镇一事。
秋颜宁道:“去看看吧。”
“看看也好,若是真,我还没魔怔呢。”
白棠拖着戚念走,嘴中还念叨。
常有人去林老头家中做客,这林家婆婆是好客之人,刚一到便替她们斟了些热茶,对戚念的蓝瞳更是好奇。
问起魔怔之事,说是前段日子与几个妇人去海边拾海货,回时还好好的,岂料待当天夜里就身烫发烧,吃了一剂汤药,第二日不见好转,反倒开始讲胡话了。
“唉,旁人都说他不祭海,惹怒了海神仙……”
“狗屁!什么海神仙,分明是海妖怪!”
老婆婆话未讲完,见一黑脸老者便走出来嚷嚷着。
“你莫要再说狂话了!怎么可能会有妖怪呢!”
老婆婆瑟瑟,抹了抹泪水,怪他太口无遮拦。
“不让说?嘿!老子还偏不怕它们!”
林老头朝门外狠狠啐了一口,旋又问:“你们是……”
老婆婆道:“她们呀,是想看丫头的病。”
“城中最好的郎中都瞧不好,何况小小丫头……”
林老头低声嘀咕,却还是客客气气迎二人到孙女闺中。
“好重鱼腥。”
这一进闺中,白棠轻轻一嗅,便闻到了一股极重的鱼腥气。林家二老闻言面面相觑,闻不到半点所谓的鱼腥气,对此是有些不悦,以为她有意在嘲讽。
适应鱼腥气,她掀开纱幔,见床上躺着一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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