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气。”
秋颜宁低声道。
白棠察觉不对,早已屏住呼吸,暗道:“果然有古怪!”
说罢,不禁专注了几分。
来了!
蹲守了约莫两个时辰,二人暗呼一声,悄悄掩藏气息与身影。只见远处岸头黑潮里爬出一个身影,那身影站起身子,烟雨蒙蒙中依稀可辨那是名男子。
男子走近一些,她才看清容貌。
那是名容貌俊美无比的男子,五官比女子更甚,看了直叫人失神,他身子修长,长发披散,上身赤果一丝不挂,看得白棠嫌弃,有些不忍直视。
噫!再俊的人赤露身子,那也是下流!
随着男子走近,甜腥越来越浓,待到他走到林家屋前,忽地停下脚步。他鱼眼似的双眸注视着林家女的闺房,不多时门应声而开,林家女双目失神,对男子痴痴一笑。
男子薄唇微扬,露出温和笑意,棕赤发金的鱼瞳无情,暗藏凶戾之气,叫人不寒而栗。
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见机,秋颜宁取出瞬地莲,暴雨凝聚化作无数箭状,转眼就要扎向这妖物,可这它反应极快,如泥鳅一般,甩身就要溜走。
那个眨眼间,这畜牲便已溜远。
秋颜宁脸一冷,那雨箭顺意,对那畜牲穷追不舍,但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它趴在地上低声挣扎,身体却如胶在软化。
林家女被惨叫惊醒,奈何身子虚,两眼翻白又晕了。
见妖物仍想逃,白棠提刀而去,抬刀刺下,即便是美人,也没有半点怜惜与犹豫。这一刀下去,如菜刀剁鱼头,“咔嚓”一声,妖物此时已彻底变回原型。
只是原型实在恶心,模样如癞头之人,皮肤还乌青皱巴巴,嘴巴极大,生了许多尖牙,周边生了些胡须,像鲶鱼一样。
“原来是虐怪。”
白棠定睛一看,瘪了瘪嘴。
此怪唤虐,生于海中。
虐群之能掀浪起风,单行虐吸人气魂魄,生性淫,常化作人形引诱年轻男女,之后吸血食之,再剥下皮囊为自己所用。可谓名副其实:虐。
而这只虐怪尚小,恐怕才生成几年,道行浅,智力亦是如此,故此才折在了她们手中。若是百年、千年的虐怪,那可是极为棘手恐怖了……
“这畜牲该不会就是海神仙吧?”
白棠面露嫌色,踢了踢虐怪。
“应该是了。”
秋颜宁将瞬地莲收回乾坤袋中,取出灵石,碎粉从指缝滑落。瞬地莲与拂尘消耗极大,控制不当就会耗尽,而以她当前实力,久耗不利,唯有狠准、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选。
白棠低头望向缩水,只有鲶鱼大小的虐,蹙眉问:“那这虐怪的尸首改如何处置?”
秋颜宁拿刀戳起虐,道:“拎回去烧了吧,若是叫人捡回去就不好了。”
白棠依旧嫌弃,不过想着让戚念那倒霉孩子见识见识也好,毕竟是真物,而非是书中记载。
拾起油纸伞,她与秋颜宁同行。此时伞打不打已无所谓,毕竟一场暴雨淋下,浑身早湿透了。
“十三!出来!”
回住处,白棠推开戚念房门,见这倒霉孩子正瞪大眼望着自己,模样十分别扭。
她一眼就看出了古怪,顿时面露打趣,嘴角勾起笑:“我知道了。”
“不,是。”
戚念反驳。
白棠重复:“我知道了。”
戚念嘀咕道:“我,没尿…床。”
“什么?”
白棠笑出声,她不过是试探这小子,却没想到——
她指着戚念,笑得直不起腰,“十三哟,你多大了,竟还尿床,被褥明日你自己洗吧!”
“洗就洗!”
戚念狠狠瞪他,脸羞得通红,不想再搭理她。
后来秋颜宁出面问其缘故,这才知原来是因出门前打的赌,这小子倔,憋极也没下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她们久久未回,便出现了这情况。
多年后,白棠提起此事仍是忍不住想笑,而这也是戚念另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虐怪之事后,又过一月。
秋颜宁与白棠本以为距离去沧国,还要在等两月,但就在这时,小沧来了位贵人,而这贵人执意要渡海。
这贵人是沧国的一位公子。
公子面敷粉白,嘴涂红,身着华贵,整个人花里胡哨比女子还讲究,却显得颇为女气。周遭摆满宝箱与行礼,身后侍从更是一大群。
“这位公子,近日海上怕是不太平,不易渡海远行啊!”
有人劝道。
他折扇一开,阴柔柔道:“我可不管,今日我就是要渡海!怎么?我还回去不得了?”
那人哑然,心下气道:这主儿是听不懂人话?
气归气,那人却还是到:“公子还是再想……”
“我就是渡。”
公子哼哼道。
堕入
“你们可知这箱中是何物?耽误半刻那都是耽误!”
沧国公子皱眉,似是有些急, 但随即又缓和道:“在下愿出重金。”
“这……”
一帮人犹豫, 随后答应了。
公子财大气粗, 此前又刚祭海, 便想着此行理应更顺。再加规矩是死, 人是活,是人怎抵得过钱财诱惑?去年海神仙作浪, 一年下来也没得多少家用,都是养家糊口要生存, 如此得便宜的买卖摆在眼前, 哪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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