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换好枕,白棠替自己斟了杯茶,抬眼就见心情颇佳的秋颜宁。
哼,笑得真开心啊!一个两个都合起伙来不带她!
她不禁腹诽,但喝完茶水后也没问缘由。
眼见天色已晚,二人也无交际,沐浴更衣后便睡下了。
白棠不再想方才的事,欲要闭眼睡时,却被秋颜宁轻轻环住。
“可是又犯了?”
她微愣,原本还有些气这俩人瞒她,可一想秋颜宁的寒症,哪里还什么气。
“小棠。”
秋颜宁在她耳边讲话又轻又痒。她将她拉近了些,温声问道:“你…愿做我的道侣么?”
起风
“道侣?”
今日她这又是犯了哪样毛病?
白棠微愣,转过身问:“我们本就是呀, 都是一同修行。姐姐怎就突然说起这个了?”
秋颜宁答道:“想清了一些事罢了。”
从今开始, 她想试着待白棠用心, 待到时机成熟到的那天, 她再提。既然要用心, 自然要以同道礼数而来,从道侣做起。
道侣就道侣!突然提起可真是吓人了。
白棠心底犯嘀咕, 但又若有所思。秋颜宁从此回来,是真正斩断尘缘, 此后的路便是她们同行。互相扶持, 共寻机缘,能一路相伴与她而言, 足矣了……
秋颜宁好似看穿她所想,失笑道:“方才忽然想起就提了,吓到你了?”
“没有。”
白棠摇了摇头, 心底反而有些欣喜,觉得秋颜宁这是待她平等, 信她了。她想:如此一来, 她在这人心里可是已有些份量了?修仙路漫漫,在此期间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她偶然抬眼, 却对上秋颜宁的眼眸,而秋颜宁也正望着她。
二人无言。
秋颜宁浅浅一笑,缓缓伸出手;白棠见状闭眼,心倏然一紧, 却感觉发丝被挽到耳后,“小棠头发总爱落脸上。”
“哪有!”
白棠脸烫红,迅速转过身,合上眼闷闷地道:“我歇息了,姐姐也是。”
“嗯。”
秋颜宁轻轻应了一声。也合上眼。
……
转眼已是五月初。
她回定国半月,极少有人知道。此时婚期临近,转眼只剩几天,平京城内一片热闹景象。
这日,秋姊妹们聚于苏殷院中,无双眼齐齐盯向秋颜宁。
“大姐……”
秋锦眠欲言又止,随即劝道:“东秘虽大但总有游尽之时,戚家惨事终是过了……你…就不想再寻一位良人?”
这段日子,兄弟姐妹们可没少劝她。但如今秋颜宁心似石似,不受这帮人冷热关切。对于秋颜宁,其实说是不舍,倒不如说是怕这傻姐姐吃亏上当。
秋颜宁莞尔道:“我已有心仪之人。”
“哦?”
这可是不得了。
闻言,秋家几人眼前一亮,对那人颇为好奇,秋嫣也是满脸讶意,暗暗瘪了嘴,心想:秋颜宁这木头大姐也懂情了?
苏殷喜笑道:“不知是哪位公子?为娘也好替你提一提?”
秋落鸾笑道:“大姐怕是与那人连讲话都不敢吧。”
怎会不敢?平日都睡一张塌。
秋颜宁轻笑,坦然答:“不是男子,是白棠。”
话落噤声,众人皆面露骇然。
“什么?”
良久,秋景铄握杯手一抖,瞬时落地砸了个稀巴烂。
苏殷呼吸一滞,颤颤巍巍问:“可,可是曾在你院里做事的那个白棠?”
秋颜宁唇角扬起笑意,答:“正是。”
秋景铄瞠目结舌:“秋颜宁,你莫不是疯了?”
秋锦眠面露难色,道:“大姐,你与她都是女子……”
“你当真心仪她?我且问你,你喜欢她哪处?”秋落鸾蹙眉,讽笑道:“妹妹讲话不中听,莫要为一时兴起害了人。”
“难怪,难怪你们总睡一屋……”
“感情之事如何才能说清?喜欢一人需要理由么?”秋颜宁打断几人。
她语调淡淡却不容置喙:“无论是她这人,或是她的缺点优处,我都喜欢。”
苏殷叹了一声,但转念一想:白棠此人机敏活泼,待宁儿又贴心,戚家灭门游历半载,一路始终不离不弃,这样的妙人哪能不叫人喜欢?反倒是宁儿,热面冷心,只怕感情不长久误了人家。
又想来许久,她才道:“那丫头待你忠心。你若真有意,就你负了她……”
秋颜宁道:“眼下她还不知我这份感情。”
苏殷点点头,语重心长道:“那你更要好好斟酌一番。她比你小些,也是命苦的人,千万莫耍小姐性子,平日多让些……”
“娘。”
话未尽,秋落鸾便嗔怪道:“你这话像是大姐娶了媳妇似的。”
苏殷凤眸朝她一瞥,道:“差也差不了多少。都快嫁人了,怎就连这道理都不懂?难不成你想你姐路上没人疼没人伴?”
秋落鸾不作声了。
这段日子里,秋家人不知被吓了多少回,莫说秋颜宁喜欢女人,就是说她喜欢庙中雕像,容她们缓一缓也是能接受的。总而言之:活着就好,既然管也管不住,那只得任由她了去了……
“宁家几位公子到了。”
这时,侍女从外而来。几人这才对秋颜宁感情之事的谈论就此作罢,虽未问其缘由,她们也知秋家此次是为秋颜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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