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往前走她们在长大,起初白棠还觉得趣味十足。待秋颜宁到十七时不再长,只是愈发出尘冷淡,容颜愈发美。而她——青丝在变白发。
白棠差些窒息,她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不必看她也知自己变老了。
“小棠?”
秋颜宁回首,见她埋下脸,一头长发雪白。
白棠平日虽不在意容貌,但在秋颜宁面前却不一样。
秋颜宁注视着她,伸手抬起她的脸,却不禁愣神。白棠见她这反应,顿时心底冒刺炸开,以为吓到了她。
当即,白棠闭眼转身要走。
“继续走吧。”
秋颜宁笑了。
白棠气道:“我都这样了,再往前走岂不是要变成白骨?”
秋颜宁听罢笑得更厉害,道:“谁说的?你看你一点也不老。”
白棠道:“你又骗我?”
秋颜宁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道:“我哪里在骗?即便老了又如何?”
听她语气如此,白棠心一松,缓缓睁眼。
见只是白了发,她这才陪秋颜宁走下去,而在到尽头,是一间石室。
白棠与秋颜宁走入石室,迎面就是一具白骨。白骨穿着素色衣裙,盘坐于石床上,手中还捧着一面镜。
见此二人面面相觑,向白骨拜过后才取镜。
“有人来了?”
忽在这时,石室中响起轻柔女声。
那女声又问。 “晚辈?”
秋颜宁答:“是。”
女声问:“因何而来?”
秋颜宁答:“机缘巧合,无意打扰。”
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还以为是他……”
说完,她又道:“罢了。我这儿不曾留下多少,晚辈四处看吧。”
秋颜宁道:“冒味一问,不知前辈大名?”
女声道:“时仪,道名:音德。”
似是想到什么,时仪问:“你又是何人?要往何处去?”
秋颜宁答:“秋颜宁,要往乌乙山去。”
时仪道:“你为什么去乌乙山?”
“为了求道。”
秋颜宁似是明白了,脱口问:“莫非前辈知道乌乙山?”
“知道。”
表白
“知道,当然知道……”
时仪重复道。
秋颜宁与白棠一喜, 道:“望前辈告知。”
时仪不语。
良久, 她才道:“晚辈, 可否帮我一个忙?”
这叫时仪的女修虽是前辈, 但没什么架子, 说话温和好生好气。
秋颜宁道:“前辈请讲。”
“是你手中的镜子。”
时仪轻叹。
她一改忧愁,淡淡道:“你能帮我……将此镜还给乌乙山那人吗?”
秋颜宁答:“当然, 不知那人是谁?”
时仪不讲,而是道:“到时你送到就是了。你告诉他:我们再不见。”
这话看似无情, 却又带着几分不舍。
秋颜宁听罢, 默默点点头,也不多问。想来这其中是有许多缘故, 有些事还是不问得好。
“多谢…你们要寻的乌乙山在朝国中云。”
说着,声音渐渐淡没了。
秋颜宁垂眸,望着手中的镜子, 这一看就是心仪男子所赠。
这镜子不过才巴掌大小,嵌在紫檀之中, 上面雕刻了杏花, 还有两个字:“无悔”。
然而,这再是精美, 也不过是面普通小镜罢了。
她抬眼,发现在那素色的衣间隐隐露出一块小玉牌,上面赫刻着——音德
见此,秋颜宁与白棠不禁一叹。
自那句:“我以为是他……”她们就知时仪是多情之人, 兴许她想见那人,是想那人来寻她的。可惜……如今时仪已死,连残存的神识也散了。
二人在石室中寻了一番,根据残卷记载,对时仪此人也了解了几分。此人是鹏山弟子,乃修仙界难得的女修,因容貌出众,与真门的常静修士被人称之双绝。时仪虽天资低,但是个聪慧女子,悟性高,善符善阵。
这时仪前辈死去三百多年,观其骨龄,不过才一百来岁。资质太低,即便悟性再高也抵不过短命。兴许是知寿命将近,她这才到此地设下这环,在此修炼想要突破。
然而一切都是无用……恰巧此地怪事正是时仪死后才发生。
这回,秋颜宁与白棠虽未得法器灵宝,但知乌乙山方向也算是有一番收获了。
白棠道:“早知如此,我们当初就该去朝国,朝国正好与央国相邻。”
秋颜宁却道:“一切都是缘,若我们直接往西岂不是错过了许多机遇?”
白棠笑了,道:“我知道,不过是随便抱怨几句罢了。”
诚如秋颜宁所说,一切皆是缘。要是不曾留下戚念,就进不了孟丙的领地,自然不会却到沧国得骨扇,更不会到豫国。如此一来,怎么会知道乌乙山真正的方位?
其实何止这些?
这时的秋颜宁与白棠不知,某些决定、机遇与小东西会起到大作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秋颜宁也笑,道:“走吧”
白棠点了点头。
走出此地,二人才又变回原来模样。见此,白棠这才松了口气,她心底生怕变不回来了。
这刚走出来,潭中又渐渐升起水。
也不知是时间太快,还是她们下去探寻太久。此时天色微亮,竹林中又升起了股雾气。林中听不见鸟叫,倒是有许多鱼跃出水面,丁点也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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