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吸了口凉气,旋即作揖道:“多谢诸位了。”
兑昌君摇摇头:“大道不可逆,下界该有此劫,除这微乎其微的小忙外,其余事我们就不得插手了。”
秋颜宁问:“为何?”
兑昌君道:“这世界诞生短短,规矩、秩序、大道远远不完整,故借大劫选飞升封神之人。”
秋颜宁怔怔,面上已挂不住平淡之色,心底震撼以至于哑然。
兑昌君语重心长道:“劫难凶险,你究竟是去是留?”
“去。”秋颜宁起身,她侧首望向兑昌君,神色肯定:“我岂能弃她?”
何止白棠?还有门派,还有秋家宁家,这些人期盼她的人。
“唉。”
兑昌君又叹,想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抬袖,伸手一指,“你去吧。”
话落,水中莲叶移动汇聚成一条长道。
秋颜宁抛下一句“多谢”踏莲而去,自始至终没有半点迟疑与悔。
……
离了水面,入眼的是一座五层小塔。
“到塔顶你就能回去。塔中之物记得带上,兴许能派上用场。”
她刚生疑惑,兑昌君的话便传入耳中。
秋颜宁应声走入塔中,修为也随之节节攀升;起初三层空无一物,但到第四层——
一眼就见正中架上的卷轴与玉坠。
秋颜宁拿起玉坠,细看了好一阵,正在她要拿卷轴去五层时,但听一声音道:“你为何再生?”
随后,眼前出现拥抱婴儿的女子,但她转瞬又于火中自刎。紧接着是童年往事、少年时代、位后、被废。人在不断变化,最终却定格在她被毒死的那一刻。
她死不瞑目,双眼睁大。
一个死去的和一个活着的她,这是何等诡异的画面。
秋颜宁神色古怪。
这尸首与以为不同,无比真实,甚至由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秋颜宁正有意要走近,但这一动,她手中的玉坠亮起白光,塔中突生狂风。她被光刺的闭眼,等再睁眼时已在平云宫外。
这时,秋落鸾一行人正出殿。
她目送秋落鸾等人走远后,进入平云宫。垂眸凝望着死去的自己,纱面下神色淡淡,心底却已掀起巨澜。
她袖中之手握紧玉石,暗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既是因,同样也是果。
没有半点迟疑,秋颜宁提裙将一枚药丸塞入尸首手中,后又魂魄中的七情六欲与记忆洗了一番。但对白棠的感情——
若留下这份感情,是否能早些明白醒悟?
她停手,改压声线道:“重活一世,好好待她。”
话罢,白光再亮,将她与尸首隔开。秋颜宁亲眼见着魂魄与药丸不见,而她再次回到塔中。
再回塔中,她沉默了许久,取出玉坠时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她为何能重生?为何会引来兑昌君?为何对例外白棠对待?一切因为她自己。
可怕的是她自以为改了命,但其实什么也没变,一切皆在命理之中。
对此,秋颜宁不再多想,她取出卷轴,走入顶层。
因为,接下来要走那条路才是真正的未知……
临世
只是,当她踏上顶层, 塔中景象竟开始消隐, 取而代之是赤红浓紫的天与无尽的焦黑碳土。
在几节枯木炭团之上, 黑火还在随风“呼呼”燃烧。
秋颜宁蹙眉, 觉得那浓烟与糙邪气呛鼻刺喉。
她视线环顾几圈却不见一个人影, 迟疑了一息,她迈步往前, 边走还边往四周看。
可惜,这地方早已面目全非, 头顶又无日月星辰, 莫说所在位置,她连时辰都搞不清了。
秋颜宁掐指一算:距入上界再回下界, 期间不过才过去两个时辰。但就在这短短两个时辰之中,再入眼却是这副景象。
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秋颜宁神色茫然之色,顿了顿脚步, 后轻轻一跃。借此,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巨坑之中, 坑外处处是残垣断壁。
跳出巨坑, 她正打算再观望,却听远方传来喊声。
下一瞬, 远处有一道细长的光柱冲突。
秋颜宁望着那光柱,面色一凝,当即赶去。
……
重回三年前,宁家。
宁以泽反问白棠:“你是颜宁表妹入遗迹了?那你怎不与她同去?”
“哪里说能就能?”
这不提还好, 这一提白棠就气:“那地方怪得很,我们去时是几百人,但可入者不过几人。”
宁以泽惋惜:“想必元清宗说的那处吧?可惜了,若非族中有事抽不开身,我倒想去试一试。”
去了怎么?结果不都一样!
白棠面色不动声色,心底却好一阵嘀咕。
“又说我了?”
宁以泽悠悠说了一声,后头笑着重复:“是不是?你肯定又在心底说我了。”
白棠眨了眨杏眼,干脆承认:“呀,被你看出来了。”
宁以泽得意洋洋,淡淡道:“小把戏。”
白棠暗“嘁”了一声,转头看下一言不发的吕奕,问:“你事想明了没?”
闻言,吕奕蓦地回过神来,缓缓抬首。
他并非直接答,而是转问宁以泽:“你方才说七十年共有十起,不知最近一起在多久之前?此事有规律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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