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柳梢被贬不也是如此?这般贱胚子向来趋炎附势,谁若得宠便拍谁马屁,以此仗着人势四处惹事。
白棠暗翻白眼,听罢不以为然。她脸皮厚,从来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也从不做后悔之事。若有重来,她照常不会理这些嘴碎的东西,以免牵扯其中,落得个惹祸上身。
“白棠可在?”
正待丫头们越来越起劲,苏殷的侍女管彤竟寻了过来。
“管彤姐姐,我在呢。”白棠招手。
“夫人命你从今回大小姐院里做事。”
管彤讲话细声细气,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轻笑道:“你是个聪明丫头,莫辜负了夫人的好心。话已至此,我先走了。”
白棠当下明了用意,乖巧答道:“是。”
“……”
一旁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个个愣是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她们不过是闲来无事讲了几句,哪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为首的丫头当即缓过神,上前僵笑道:“恭,恭喜小棠妹妹……”
白棠闻言,虽面露甜笑,嘴上却咄腔:“不劳姐姐多费口舌,这恭喜便免了吧。”
“你!”
见那丫鬟吃瘪,白棠大喜。她负手哼着曲儿,离去的步伐悠然,一路绕过假山,穿过游廊。
直到临近秋颜宁闺门前,心下不免有些激动。
“小姐?”白棠小心翼翼唤道。
瞧瞧这脾气!
见屋内无人应答,在兰心期待的目光下,白棠问道:“小姐,今日老爷与大少爷回府,是否要准备一番?”
她自知捏准了秋颜宁的弱点,晓得秋颜宁最在意大少爷、老爷与老夫人,要是知道老爷与少爷回来,她家小姐哪会错过这等难得的见面机会?
又过了半晌,屋内才传出声音。
“备些水来,我要洗漱。”
“是。”
白棠松了口气。
她闻其声冰冷,不免有些纳闷,却并未多想,只是默默去备水拿汤瓶。倒是兰心,被凉飕飕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有些害怕,白棠便吩咐她去端些吃食。
正待下阁楼,忽地听楼下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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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沐浴,这……”
“你敢拦我?”
“可……”
话语未落,一声响亮荡开。
女声冷哼一声,说道:“我虽不是秋家血脉,却也是半个秋家小姐,何时需容你来置喙?”
又是秋嫣小姐。
白棠听其声,已知来人。
“我,我绝无此意啊!”兰心委屈着道。
“没有便好,还不快…”
“几日不见,嫣儿妹妹好大的火气!”
未等秋嫣完话,秋颜宁的声音从楼阁中传出,语气三分戏谑七分冷冽。
白棠僵愣,扭头望去。只见秋颜宁双手抱臂,立于阁楼上,如黑发披散,面容白静清雅,朱唇含笑,清明的眸子却甚是清冷淡漠。
见此场景,白棠等人皆是脊背直窜凉意,本是阳光和煦却浑身不寒而栗。她郁闷,怎么两月不见,她家小姐就这般大的气场了?
“小,小姐……”兰心顶着半边红肿着脸,一见秋颜宁便“哇”的一声,泪水如洪流决堤,哽咽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说出半句话。
秋嫣回过神来,调整气场,面上不冷不淡笑道:“姐姐,嫣儿是气啊!气姐姐这院中丫鬟太娇纵了。”
“哦?不知娇在何处?纵在何处?”秋颜宁一脸求解。
秋嫣愣了一下,反应倒是快,扯起歪理来更义正言辞:“自然是在她怠慢了!我已告知是奶奶命我来此,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这不是……”
说着,她顿了顿,缓和的语调骤然一变,义愤填膺道:“这不是将奶奶不放在眼里么?”
好个不放眼里!不知情的人听见,怕是要信以为真了。
白棠心下腹诽道。
她瞄了一眼兰心,以她家小姐软弱的性子,再加老夫人做挡板,怕又是支支吾吾,不知所措,乖乖听秋嫣安排了。
见秋颜宁一时未答复,秋嫣得意,笑容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秋颜宁下阁楼,睨了眼兰心,语气不冷不淡:“你顶撞嫣小姐了?”
白棠登时愕然,眨巴了下圆溜溜的杏眼,竟搞不清她家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兰心闻言猛地摇头,抽噎道:“兰心没有…只是说小姐您在洗漱…就…就………”
说罢又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真是闻者心痛,见者心酸,令白棠不由咋舌。
秋嫣的侍女上前一步,高声指责道:“嫣小姐不过是在教你为人处事,你这般委屈做甚?”
“好个为人处事!”
秋颜宁厉喝一声,丫头们吓得皆是身躯一颤,头皮发麻。
“本小姐还没开口,你倒也敢教人做人,兰心在秋府比你早几年,你何德何能教她?”秋颜宁哂笑,盯着那说话的婢女,周身的气场越发沉重,话语如极冬最寒的冰锥,直直刺入侍女心房。
那侍女脑子一空,顿时天旋地转,只听“噗通”一下便跪在地上,颤声道:“大小姐息怒!”
不成气候的东西!
秋嫣见跪在地上的丫头,脸色变了变,心中好一阵痛骂,娇俏的脸随之扭曲。但随即她神色恢复倨傲,迎上前皮笑肉不笑,言道:“姐姐,今日嫣儿来可不是论丫头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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