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那褚小哥来往的是县中的大户,本来没怎么有的心思就活络了几分,这不今日就找了借口让女儿来了褚家。
周霏儿面若桃花般像是见了心上人,她看向面前的翩翩少年,符合自己对未来相公的所有幻想:“问褚大哥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心心念念盼能见一眼,说上几句话,真的面对面了却像是走到了火炉跟前,烫的人只想躲,她顾不上失礼,连招呼都没和柳子轻打,就红着一张脸急匆匆的离开了。
褚回站在原地,目送着像是被自己吓到的女子离去,她又看了眼天色,太阳斜斜的挂着,哪里晚了,她一头雾水:“子轻,我长的很吓人吗”
柳子轻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没有人影的周霏儿,她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状似无辜的人,莞尔一笑道:“嗯,面目可憎”
“我……那周姑娘来找你何事啊”褚回忍住胸中的一口血,生硬的转开话题,我听到了什么,这不是真的,子轻肯定没睡醒,没错,一定是这样。
“嗯,褚大哥对我们女儿家的事这么好奇吗,既然如此就坐下听我仔细说与你听吧”柳子轻笑意不减,好个处处留情的少年郎,她还郁闷这不曾谋面的周家女儿怎么来找自己交流绣活了,原来人家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褚回看着笑语嫣然的柳子轻,比往日更好看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终于给人见到了盛开的样子,可是这副模样怎么看着都像在调笑自己。
眼前的花迷人眼,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子轻哪里话,对了这是今日卖画的银子,八……八十两”
视线飘忽不敢正视,脸色泛红似是羞愧,说话也气中不足,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撒谎的人。柳子轻见状收了笑:“褚大哥还是自己收着吧,若有什么用处也不需找我要,自己花着也方便”
褚回闻言转过头来,自己还真是……不就是用点银子吗,还心虚成这样,子轻这么善解人意又怎么会责怪,她把银子放在柳子轻面前的书桌上:“子轻还是你来收着,其实今日是卖了一百两,我取了二十两到成衣店给我们三人各订了几套冬装,另外还买了棉被,预订了一些碳石,一会儿该送来了”
眼神清澈不闪躲,面色淡定,语气自然,这才是交待实话的样子,柳子轻随手把银子放进抽屉,这才道:“天冷了,还是褚大哥想的周到,这些是要置办一下,以后你想买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不过有些不必要的东西就少破费,需知道细水才能长流”
“嗯,子轻说的是,我以后买什么会提前告诉你的”褚回深以为然的点头应下,话刚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这是以后用钱都要提前告知一下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酉时,货郎把棉被等生活用品都送了来,柳氏看着一应俱全的小院,这才有了个家的样子,老爷,我们娘俩过得很好,你在里面可要保重身体。
她转身想去厨房帮忙,对于一日三餐都由褚回来做这件事,她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还有把那么些银子都放在她们母女房里,这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娘,来试一下衣服吧”柳子轻见自家娘亲又要去厨房添乱,连忙开口唤道。
“轻儿,饭后再试吧,我去给褚公子帮衬者点”柳氏随口答道。
柳子轻心里轻叹,对于娘亲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不过是受之有愧心里不踏实罢了:“娘,您回屋歇着,还是女儿去吧”
母女两个决定好,一个回了屋,一个朝着厨房走去。
诱人的饭菜香充斥在空气里,柳子轻进去时,菜已经做好了,褚回将菜盛好:“子轻你怎么来了,这里有油烟别熏着,晚上不宜多食,我就简单做了两个菜”
柳子轻并不答话,她轻咬唇走上前,伸手帮着端了菜回客厅,难道这油烟还认人不成,熏得着我就不熏你吗,堂堂男儿郎,你又为何?
任凭你心中百转千回不得解,容易满足的人却只在意三餐一宿有人陪。
这世间,有人喜功名却默默无闻,有人贪钱财偏一贫如洗,有人家藏娇妻还偷路边花,图名者流传一世便想要百世,爱财者有了千金又想要万金,多情人独占了芳香还想试遍不同味道。
短短几十载不得闲,不过是人心不足,谁说清茶不能比美酒,谁道厨房不能胜朝堂,俗尘渺渺,但求一心人。
让柳子轻意外的是那周家女儿第二日又来了,她原以为凭这姑娘昨天的反应里看,应该会隔上些日子再来,不幸的是褚回这次仍不在家,周霏儿恹恹等到正午,最后不得不吹着冷风回家了。
而褚回今日去哪了呢,初冬的朝阳晒在脸上,风吹过身上透着凉意,昨日收入可观,褚回难得的给自己放一天假,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最初落脚的破庙,白天竟然不见一个乞丐,连那做一休一的两个小乞丐都不见踪影。
她信步走到自己摆摊的天桥下,正想学那些个文艺青年感慨一番,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让她讨厌的人。
“哟,这不是褚公子吗,你如今攀上了罗家,还用得着来这谋生计吗”李鋒最近倒霉的很,本来是想讨个好,才在罗稹面前把那小画师的诗提上一提,谁知道这小画师撞了大运,竟然和罗稹、钱肃二人结为兄弟了,他跟随在罗稹身后这么些日子都不曾有此殊荣。
这还不算,往日里罗稹去花楼总要使人来叫上他,一来他们是同科秀才,明年举人试谁能榜上有名还是未知数,二来这罗公子爱诗也爱才,素来喜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往,对他们也颇为敬重,平日里也会资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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