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罗稹在哪里呢,柳府的东厢房里,钱肃面色严峻的看着床上的人,那日他回柳府路上,见府门不远处趴着一个匍匐向前的人,看那前行的方向,赫然就是柳府。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走上去,一句“何人”还没问出口,就因为地上那张熟悉的脸慌了神。
一身狼狈的罗稹艰难的抬起头来,呻·吟道:“二弟吗,救我……”
于是罗稹就在柳府住了下来,换了几个大夫,都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转些,钱肃看了眼再次昏睡过去的人,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此事该与三弟商量一番。
“二哥,你是说大哥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褚回紧皱眉头,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合乎常理,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大哥他说自己病了后,一朝醒来就在柳府附近了,身上的钱袋不知去哪了,那李鋒也不见人影,若真如他所说,或许是李鋒那小子见财起意,我看这事还是报官吧”
钱肃思考一番,提出一个还算中肯的建议,只是看着自家三弟不曾舒展的眉毛,他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大概是不行了。
果不其然,褚回相对钱肃来说,心思要较为细腻一些:“此事容后再议,先让大哥把身子养好,别误了这次的考试,至于李鋒,我们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还是由大哥自己定夺吧”
“好,那就听三弟的,先饶了那小子,等大哥精神些再处理这些事,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钱肃想起自己还有事,忙不迭的起身,准备离去。
“二哥且慢”
钱肃又坐下来,疑惑道:“三弟还有何事”
褚回想起前些日子,有一晚她见钱肃醉酒,那酒后的胡言乱语依稀可以分辨是为感情所累:“二哥莫要嫌我多事,儿女情长不妨往后放一放,那尹姑娘若是有心,也必会痴心相待,不若眼下你先专心考完举人试,待榜上有名再寻佳人也不迟”
钱肃闻言略怔忪的看向门外,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自己并没有心思再与人牵扯,如今也不过是借酒浇愁,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
“三弟多虑了,子竹…尹姑娘人很好,是我不该耽搁了她,也罢,今日我就留在房里温书,好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说完,钱肃状似潇洒的回了东厢。
褚回看着那故作洒脱却难掩落寞的背影,唤人来去西市的听雨阁,给尹姑娘捎个信,省得日后她这二哥又错失良人。
第52章
大考将近,罗稹的身子也好了很多, 因着行李都丢失了, 他便每日与钱肃一起研讨诗书, 偶尔说一些自己的见解, 倒让钱肃获益良多。褚回也乐得看到此二人兄友弟恭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患难见真情吧,她如是想。
这边, 临考的前两日,永安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回到公主府, 稍作休息就换回了女装,却不想刚出府就看到了一个不该来此的人。
“皇嫂何时来的”
面前的永安盛世凌人, 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像在看一个小丑,沈韵儿抿了抿唇:“刚到,新婚那日没看到你, 我想着与皇妹有过几面之缘,于情于理都该来探望一番, 既然你身体无恙, 我便安心了”
“劳皇嫂挂怀,永安还有事, 就不送了”
“无妨”沈韵儿淡笑着转过身,上马车,不曾回头看,便也错过了永安纠结复杂的眼神, 这世间感情最让人难以割舍的,是爱而不得。
而今才道当时错,情知此后来无计,惟愿君无恙。
永安目送沈韵儿离去,眼神闪烁间,那已然下定的决心,任谁也撼动不得分毫。
柳府,褚回伸开双臂,低头看着为自己整理衣衫的人,一时情动,不自禁的把人抱进怀里,轻轻咬了一下柳子轻的耳根。
耳边的呼吸声使人全身颤栗,柳子轻“嗯~”了一声,脖子向后,躲过了褚回的再一次攻击:“还不快去,再不开门,就要叫旁人笑了去,哪有这么懒惰的生意人”
“谁爱笑谁笑,管我们什么事,子轻,不若我们再回床上睡会”褚回嘴里说着话,手上也配合着开始动作。
柳子轻捉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双手,佯装恼怒道:“不许乱来,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你是不是又忘了”说完,她抬起手捏住褚回的耳朵,稍一用力,手下的人就开始叫痛。
“娘子我错了,子轻,快放手,我马上走,快迟了”褚回轻松挣脱后,逃也似的推门而去,那副小孩子做错事后逃跑的模样,让身后的人笑弯了眉。
小画馆里,褚回刚打开门,将画作简单收拾好,还没等顾客上门,家里的小厮就来传话,永安公主到访,速回。
褚回心情郁结的又作整理,然后关上门,她才放心的跟着小厮上了马车,一路上不忘思索着这公主是因何事来访。
柳府内,闻听公主来府的钱肃与罗稹一同拜见,永安市见过钱肃的,这罗稹倒是头一回见,既然是褚回的结拜大哥,向来也是可靠之人。
只是这结论刚下,交谈不过几句,她就在心里默默的推翻了自己的观点,还是不能莾断一个人呀。
“罗公子的意思是,此次科举要取消以往的州县公开制,连同考生姓名都糊上封纸,这样又如何分类,不便次序统计呀”永安沉思一番,提出自己的疑问。
“公主无需担心,只要在考生的座位上固定考号,然后与试卷上的号数一致,却不告诉诸位学子个中缘由,这样考完后,各考生只有号码,而无来历姓名,这样子便没有人能做得了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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