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欣赏□□!”安楠楠一脚蹬掉葛如霜的手,把自己包裹进被子里,同时做好防御的架势,葛如霜没再发动进攻。
安宁攀住梯子,想了一想,还是爬回自己的床。
安楠楠在刷微博,最近她粉的爱豆频频发博做宣传。安楠楠不好意思地冲安宁乐,举手保证,“明天,明天我一定把东西收拾好,绝对不给你再填麻烦!”
柳怀玉在安楠楠的微博照片下面评论,“那个姑娘是谁“
安楠楠哼笑一声,没理会,愚蠢。
床铺还是略微挤了一点,安宁就侧身躺着。两个女孩儿的长头发重叠在一起。
熄灯了,葛如霜在窗户跟前说,“经济系女神才回来,又换男朋友了!她们说,她的身价很高的……”
安楠楠跟葛如霜议论了几句就没人再说话了。
安楠楠的手一直都冰凉。隔着睡裤,安宁也能感觉出凉来。她的手轻轻拂过安宁腿上的伤疤,安宁有点儿紧张。
“他们虐待你?”她轻轻地凑到安宁耳边儿问。
安宁摇头。
她哦了一声儿,跟着说,“今天上街买了条裙子给你,现在想着,你应该不会穿,到这里。“安楠楠的手还在安宁的腿上,比量了一下,膝盖以上七八公分,她腿上的疤痕一定会露在外头。
“下周六去换一件,长一点的,到这里好不好。“安楠楠好像是故意的,手在安宁身上挪不下去。
“直接退了吧,别给我买衣服。而且,我也不穿裙子。“安宁找着她的手,抓着从自己的身上移除。可是没两分钟,冰凉的触感再次袭来。
“no,no,no,一个不穿裙子的女人和不用香水的女人一样,没有前途。“安楠楠打了个哈欠,“我不是再跟你商量,是通知你。困死了···“
“你要学着化妆,你也见过了。这些都能遮得死死的,当然我还是觉得植皮会好一点儿···阿宁,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晓得的,只不过,这一对大长腿,不穿短裤短裙只是可惜了···你可以轻轻松松吸引所有目光····嘿嘿嘿“安楠楠跟安宁解释。
安宁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马上,安楠楠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除了均匀的呼吸声。
安宁也很快就睡着。药需要吃两遍在一天的时间里。安宁如今不需要那东西一样可以睡得深沉,不胡思乱想。现如今,安宁有比药更有效的东西。
入梦后是去那间旧办公室的路上,安宁还是差不多五年前的样子,顺着走廊慢慢往那间办公室走。走廊里窗户是打开的状态,风将锈迹斑斑的旧窗框毫不费力地吹动得乒乓乱响。安宁不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深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自从表白事件发生后,班主任怒不可遏,当着全班人的面抽安宁的嘴巴,并高声责骂,“伤风败俗!“安宁站在讲台上,低着头,偶尔抬眼偷偷瞥一眼老男人,竟然觉得他生气似乎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他还有点儿高兴。风大,走在阴凉的走廊里,安宁觉出了有些冷,已经快两个月了。安宁期望快一点儿到头。心里好像也隐约地知道,这事儿大概要有个结束了。这一次,安宁没有往常一样那么害怕,只是加倍的厌恶。
安宁竟然没有逃走,仅仅遵从下达的命令,像是毫无反抗的余地。可分明,那老男人只是说,“来我办公室。“事后警告“不准说!“
只此而已,竟然真的没人说出去。安宁在梦里骂自己傻子,脚步还是不停地向那间屋子走。这段路安宁走得很慢很慢,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步子却像是踩着风火轮。
安宁将自己没能反抗的懦弱归罪于安少林,要不是他早早就离家出走,也不至于什么话都没有人与之倾诉。杜云那么忙,忙得面也见不上。安彦个子还那么小,什么忙也帮不上。如果他还在家里头,那什么也不会发生。需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总会缺席。
午休的时候,所有的教室怎么都这么安静没有吵闹,没有打斗,所有人都嘴巴似乎都被封住了,他们是哑巴。只能看见不能说话。走廊里偶尔有两个老师经过,长长地叹气或者抬起眼睛看向别处,他们不认识安宁,不在乎安宁在干嘛,想什么。但他们也知道,或多或少的知道办公室里的惩罚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说,而且装作一无所知。
只有人类才有如此繁复的行为举止,美其名为大脑的创造,实则是种惩罚。所以活该要受罪。
终于还是到了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安宁对窗户上挂着的破窗帘有阴影,尤其是暗黄色的窗帘。只要想到就恨的慌。
走廊的最后一扇窗户正对着虚掩的木门,风呼呼地吹。突然窗户上跳上来一只花猫,皮毛油亮。它见了安宁也不害怕,也不躲闪。若无其事地蹲在窗台上,舔自己的爪子,给自己洗脸。猫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魔力,爪子厚厚的,不与健美的身材相称。呵,肉乎乎的爪子,跟安楠楠似的。
安宁好像差点儿笑出声来。猫停下,这才盯着安宁看,跟着伸出厚爪子在空气里够了两下,仿佛示意安宁过去。安宁听话,来到窗户旁边,那猫就一下子跳进安宁怀里头,拿头蹭安宁的胳膊。安宁抱着猫,揉抚它的毛发,动作熟练温柔。
这一次安宁没有进那间黑暗的办公室,而是抱着猫继续沿着走廊向前走,怀里的猫满意地打呼噜。呼噜噜,呼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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