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来知会朱姑娘,心结已解,明日便会请妙音师太来为绣落发。届时,还请姑娘来为绣做个见证。”元绣笑盈盈地遥冲她行了一礼,宽袖一扬转身离开。
“阿绣——”
江九卿鼓足了勇气才喊出了这一声,可元绣却听不见了。
她倒在地上,泼墨一般的乌发铺在雪地上,美的像画。
这一刻,天地像凝固了。
九卿呆愣了片刻朝她冲去,扑倒着元绣身前,半跪着将她搂入怀中。九卿喃喃地叫着名字,怀中佳人却再无应答。
只是气若游丝,肌肤滚烫。
一滴眼泪自九卿眼角滑落,埋入雪中。她踉跄着将元绣抱起,背影在风雪中渐渐消失在了院中。
阿绣,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肠胃炎刚好一点,我又发烧了……
这种天气大家要多注意身体啊orz
第六十七章
元绣高烧不退, 府内大夫名医走了一波又一波, 却仍不见好转。元定均着急, 数日不曾合眼, 终于也在元绣病倒后的第五日,急火攻心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若不是紫苑端茶进屋, 只怕还不晓得此事。
两人一倒,跟丢了主心骨似的, 府内人心惶惶。各屋各院内丫鬟小厮大气不敢喘, 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惹的主子动怒发火。
一灰袍老者,手提药箱, 自屋内匆匆而出, 还未走远,便被人叫住。他看起来无奈至极,叹息一声, 还是停住步子,“这位姑娘, 元小姐这症状老朽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心结一日不解, 这烧就退不下去。老朽医术不精,还是另请高人罢。”
他没给九卿再开口的机会,就将心里话说出。他也知这话着实不好接受,但事实本就是如此。那元小姐心结积郁胸口,不肯消散, 阻碍着病情复原。他医术再如何厉害,也不能替人疏通心思,排忧解难吧。
“这药钱老朽也不要了,告辞。”病没看好,还收人药钱,这招牌岂不是要坏?老者单手捋了捋胡子,叹气一声,摇着头就要离开。
九卿再次叫住:“先生,府内还有一病者,劳烦先生再移步看看。”
“哦?”
“正是员外元定均。”
老者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爱女旧病不起,作为父亲担忧之下病倒也是情有可原。连忙催九卿带路前去看望病情。但九卿挂念屋内元绣,唤了红玉来给老者带路,稍后又回了屋,坐在元绣床前,默默地看着她。
“阿绣,吃了这许多药,怎就不见你病情好转?”九卿伸出手,提元绣掖好被子,叹气道,“大夫说你郁结于胸,不肯释怀,因此迟迟不愿醒来。你说,若是江九卿出现在你面前,你可愿睁开眼,再骂他一回?”
“阿绣,我错了,是我错了。打从一开始,我便不该结了那绣球,入元府当劳什子姑爷。随便扮作什么丫鬟小厮,或许反倒好些,不至伤你如此之深。”
“阿绣,你可知为何我此次归来,要化名朱蛾?”
“蛾,取名自飞蛾扑火之意。打从我下定决心回来,便没打算全身而退。我知你性子刚烈,定不会与我好过。只要你醒来,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床上之人一如往常,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九卿俯倒在她身侧,在她耳边温声低语:“阿绣,你睁开眼看一看,我,江九卿回来了。这一回,绝不再跑了。”
在她无法注意到的另一侧,元绣手指微微一动,却仍旧未曾醒来。元绣不醒,九卿才有勇气将心底深埋的心事说出。她从师父让她下山集齐宝物开始说起,最后说到对元绣的心意。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梦里都是你。见不到你,便日日思你想你,师父告诉我,这叫相思,还问我是否有了心上人。但我听在耳中,只觉得荒诞,你我二人皆是女子,又如何想恋?可世事往往如此捉摸不透,即便你是女子,我仍是要说,阿绣,喜欢上你,我不后悔,今后也不再逃避了。”九卿将脖子上还带着余温的那枚玉摘下,塞入元绣手中。
此时该到元绣服药时间,但红玉被她叫去送大夫,也没将药端来。只得她亲自前去。
九卿刚刚站起身要走,就觉得身后一阵拉力。她心中一惊,回头却见裙角被元绣紧紧攥住,不让她离开。
“阿绣?”本以为元绣已经清醒,可谁连连呼唤几声,仍旧是不见她睁开眼。九卿失望之余,却有几分庆幸。刚才吐露心事,若非元绣未曾醒来,她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九卿轻语:“我去去便来,阿绣听话。”费了些劲儿,才将裙角自元绣手中拽落。
她转身离开取药,独留室内一片冷清,殊不知床上静卧之人眼角滑落一抹泪痕,染湿锦缎。
……
红玉不在小厨房看着火,若非九卿赶到及时,药罐里的药汁都所剩无几。厨房无人帮手,她就亲力亲为,将药汁倒在碗里,盖好盖子,还拿了几粒八宝枣子,端着红木托盘就要去元绣屋里。
还未等她靠近,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九卿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摔得粉碎,连带着滚烫的药汁都溅了她一鞋面,但她却浑然不觉得烫。
“有人吗!来人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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