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胡老三已经醒悟,不再被色心蒙蔽了双眼,只打算简简单单把人捆起来,限制住行动,就离开。
可谁知道,正巧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
江九卿抓了个寺庙里的和尚,问明了来路,发现屋内有人,又不敢贸贸然进来,打算在外头看清楚情况。谁知道一下子就见到胡老三用绳锁困住元绣,当即心头火起,失了冷静,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她轻功好,速度快。还没等胡老三碰到元绣衣袖,她就已窜到跟前,拉住绳子另一端,猛地一扯,将胡老三带的整个人后退数步,瞬间远离了元绣。
“你——”元绣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卿与胡老三缠斗在一块。
胡老三看到九卿的脸,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两拍。九卿是招招往要害处攻的,这么一犹豫,胡老三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他心里着急,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这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还敢一个人过来救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九卿不理他,任由他自说自话。防备一松,就看准了胡老三胸口的空门,身形在空中一扭,鞭腿朝他胸口踢去。
胡老三两手交叉护在胸口,迅速回防,没成想九卿虚晃一招,目标本就不是此处。剪刀腿夹住他脖子,整个人在空中猛地一弓,将胡老三这粗莽大汉朝空中一甩,又重重一砸。
胡老三从高处落下,受了重伤,鲜血狂喷不止,染红了衣襟。咳的几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九卿一脚踩住他的手掌,高高的盯着他,“你用哪只手碰的她?”
“你要杀咳咳……就杀!”胡老三还算硬气,就算狼狈的不行,也仍说得出狠话,并没有立即就求饶。盯着九卿的眼神,仿佛能吃人。
九卿又怎会害怕?
当即脚下一用力,只听得一声脆响,胡老三闷哼一声,手骨断裂,竟是生生的被九卿给废了左手。
“你这小娃,看着年少咳……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倒是看不太出来。”胡老三断断续续的说,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明知九卿是来救人,又技不如人,现在风水轮流转,成了对方手里头的人。只要看到元绣身上的伤,就断没有好好放过他的道理。
不死也得脱层皮,胡老三早就做好了觉悟。他本来还有些话没说,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再多说什么,干脆闭嘴,免得惹了对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九卿怕胡老三逃了会引来事端,轻松卸掉他的四肢关节,眼角余光瞥见元绣身子缓缓滑落,心里一紧,丢下胡老三跃到她身旁,将元绣从地上扶起来。
“你、你脸上的伤?!”江九卿又惊又怒,右手颤抖着想要触摸元绣脸颊上的伤口,却在即将碰上时猛地抽开,“阿绣,你受苦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元绣安置在木椅上,扯开绳子,抽出一块洗干净的淡紫帕子,将她脸上的血污擦去。
从江九卿进屋的那刻起,元绣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但在看到这块帕子后,她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你一直都带着它?”
九卿点头,轻声道:“是,你我之间可供追念的东西不多,它于我来说是珍贵之物,当然随身携带。”
元绣不说话了,将帕子从九卿手中抽出,刚举起左手,就被九卿一把握住。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扭头去看胡老三,后者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时不时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沫,看到九卿的目光,艰难地笑了起来,“谁叫她爱仆心切,自己要冲出来护着她,怪不得我。”
红玉在一旁哭着说:“都怪我,若不是我,小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幸好公子来得及时,才免叫小姐受贼人屈辱……”
“你说什么?”九卿替元绣包扎的动作一顿,听完红玉的描述后,她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胡老三身边。
“你看着倒像个故人,可人家娇弱的像朵花,你却——”
九卿每个动作都很慢,目光冷冰冰的,胡老三看着突然打了个激灵,后半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不仅仅是威胁,更是一种压迫。
胡老三上位者当久了,又何尝体会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情绪?他大吼着叫九卿来个痛快的,但九卿偏偏就不。怕叫来其他同伙,点了他的哑穴,不让他高呼出声。拎着匕首在身上来回比划,脸上的表情阴沉极了。
红玉从未在这张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小姐……”她紧紧攥住元绣的袖子,心里有点瘆得慌。
“江九卿。”
元绣一句话,就打断了即将落下去的刀尖。坐在木椅上休息了一会,她已经恢复了些许体力,能够站起来了。
“这是我的事。”
元绣来到九卿身边,不顾她担忧反对的神色,从她手里抽走匕首,“你不要插手。”
九卿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选择守在她身旁,看她意欲何为。
“你既是那贼人的叔叔,那当年的事情自然有几分责任。她是自幼跟我一同长大的,对我而言,已不仅仅是侍女。更不论她曾挡在我身前,替我受了□□,刺伤贼人,为我的一线生机,最终命丧黄泉。你们欠她的,今日我统统要替她收回来。听说那贼人不巧已死在了官兵的手里,那剩下的便由你偿还了罢!”元绣说的温柔,可眼里却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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