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人精似的,哪儿能看不出女儿介怀的是什么,当即笑了,“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绣儿,这可是好兆头呢。”说完松开虚虚搭在九卿肩膀上的手起身,“既然卿儿也说了无甚大碍,那么八天后的婚事就照常举行。”
经过这次的事情,元老爷的称呼都已经从九卿改成了卿儿,可见九卿在他的心中已经相当于半子,地位极重。
“……”
靠在床头的九卿闻言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颊都红了一片,红燕急急忙忙掏出手帕递给九卿,拍着他的被,大叫小心,但却被九卿推了开。
“没事,不用管我。”怎么可能没事!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他不想暴露而推了元老爷的好意,既然他亲口承认了身体没有什么大事,自然婚期不用延迟,这真是……真是……
想到这里,九卿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怒锤了一下厚厚的锦被,又叹气起来。
看着元绣在屋子里自如地坐着,元老爷大感欣慰。惧怕甚至厌恶男人触碰的女儿,现在竟然勇于迈出艰难的第一步,看样子,她也是很满意这个未来的丈夫啊。
元老爷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他实在不能不骄傲。
“阿爹慢走。”元绣起身行了一个礼,站在桌子旁要等着元老爷离开。可他听完这话又停了下来,没走了。
元老爷转过身,指了下床上的九卿,对元绣道,“乖绣儿,这几日你就好好照顾卿儿罢,他也是为了你才受了伤的,你要更加仔细的照看哦。”说完走出门去。
“阿爹,可是……”元绣还想说什么,向前走了一步,可是元老爷却越走越快,很快就走到了院子里。
正常女子出嫁前,是绝对不能见未来丈夫的,随不同地方风俗不同,这个日期为上到十五日。而在庆云县,乃至整个大名府,都是七日为期,也就是说,她爹对她的这个嘱咐,是极为的不合礼的。
难不成阿爹不晓得这些俗礼?不,不可能,阿爹可是过来人了,又怎么会不懂。或许年纪大了呢,忘了呢,到底该不该提醒他呢?
元绣站在那儿,手指揉着搓着袖边儿,良久才松开了手。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罢。毕竟是她欠他的,好好招呼他也确实是应当的。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为了报恩。
娘亲也说过,做人,最要紧的是知恩图报呢。
这么想着,元绣转身走到雕花的衣柜边儿上,一把拉开铜制的两把小环。只听嘎吱一声响,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浅淡的木香味儿混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气,是元府特配的香料包,专门用来熏这衣裳的。
“把那身衣服换了,脏。”元绣说着,随手抽了一套衣服,劈头盖脸朝着九卿丢去。要不是九卿灵活闪躲了一下,那一套碧色的长袍就得砸在九卿脸上了。
这拿衣服前,元绣可没注意过颜色款式。扔在床上披散开了,她才看了个清楚。看完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收敛了笑意,冷下脸,讽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喜欢将绿色往身上穿,还真是闻所未闻。”
“那是,这碧色衬得我肤白潇洒,剪裁又得体,走在路上辨识度极高,绝不会有人与我着同样的衣服,我真是十分欢喜。”九卿将衣裳展开扑在锦被上,手搭上领口扣子,看着元绣勾唇浅笑,“卿遵小姐的意思要换衣裳了,小姐这是要提前看一看?”
元绣冷哼了一声,扭开头,“谁要看你了。”
九卿满意点头,“说的是,我才没什么好看的。”他手指正要解扣,突然元绣叫了声,他惊地差点把扣子拽下来。
“红燕,站住!”
可怜准备进屋的红燕吓得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直到九卿换好了衣服,才被批准可以动弹,这才明白是九卿要换衣服。
红燕心里头明镜似的,哪有不清楚的。可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今后贴身伺候,总会看见吧,何必这么较真嘛……
一边想,一边匆匆收拾了下,把九卿换下的脏衣服带走交给浣衣侍女,顺便给两个留下独处空间。
“红玉姐姐说的对,小姐动心了。”红燕把门关上,朝着里头吐了吐舌头,点头咕哝了句,才蹦蹦跳跳的朝着外跑了。
九卿耳朵动了下,无言扯了下嘴角,他听得一清二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默默抬头看了眼站着的元绣,说道,“小姐忙碌了这许久,可否累了?不必担心卿,小姐可去休息休息。”
“我会走的,不用你催。”
这话一出,九卿立马就尴尬了。虽然他本意是如此,可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本不是这么木讷之人,可对她心怀愧疚,也就不愿意用那些花言巧语哄骗于她,这也使他在元绣面前处于被动位置,总是难堪非常。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九卿,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
“你不必急着回答,你慢慢想,我慢慢说。”元绣搬了张凳子,坐在九卿正对面的位置,距离五六步远,她看着他,从容地说,“你知道的,我名声很差了,所以你现在走了,也无非是更差点,我不在意。今后成亲,我……即便你我二人无法亲近,我也不会让你另纳妾室,到时候你若受不了离我而去,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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