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木呆呆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林惊蛰,她将头一低,靠在了林惊蛰的肩头:“对啊,我还有你呢。”
她轻轻地喃着,将林惊蛰的话在嘴角边碾了又碾,总算砸摸出了几丝甜味,然后抵在林惊蛰的肩头,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两人维持着这种相互取暖的姿势,直到时间刚好,林惊蛰将油门一轰,与艾利尔的车并驾冲在了“惊蛰”群的尾巴后头。楚渊与艾利尔等人早已经翻身到了车厢后,将炮火对准,两辆车猛地一个急刹!
由于惯性楚渊猛地往前一倾,但极快地稳住了身形。听到身后的动静,前面的惊蛰有些木噔噔地回头。
迎接她们的,是齐刷刷的一排炮弹,轰然炸响,直接将人与路炸成了碎渣。
前后的炮火都响了起来,楚渊换弹迅速,又有李承帮忙,又是一排炮火冲着前头的“惊蛰”开火!这两炮开得十分响亮,前面的“惊蛰”无一人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这来势汹汹的炮火炸成了灰。
楚渊敲了敲车子,林惊蛰配合得完美,将车尾一摆,迅速转头又往前冲,直到又遇上被炸断层的“惊蛰”时,又一个扫尾,将楚渊等候已久的炮火对准了前头的“惊蛰”前后两队人马配合得天衣无缝,楚渊等人不费半分力气就已抢占了先机,她与艾利尔直接开车颠着往前怼!
直到快与前头的人马汇合时,楚渊接通了毕长安的通讯设备:“转身走!”
话音一落,聂方远已经将车调头,快速又跟上了前头杨权的步伐。
这边楚渊直接碾着众“惊蛰”而过,嚣张跋扈地将枪扛在肩头,愣是开了一条路出来。
“老大,前头三公里,高架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们过来直接炸桥。”
楚渊向着艾利尔打了个手势,艾利尔冲着楚渊点了点头,两人齐齐将枪口对准了扑上来的“惊蛰”进行扫射,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但依旧也有运气好的逃过了子弹攻击的“惊蛰”她们奋不顾身地往前挤,拉着楚渊的车,还想去拉车上的人。李承也抽出枪来,一边突一边哇哇乱叫,叫得嗓子都哑了。
直到枪里的子弹没了,李承还乱叫着不撒手,楚渊一脚将他踹开,腿一勾将另一把机枪踢到了李承的身上。
李承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水,委屈地看了楚渊一眼,随后又将楚渊踢过来的枪一把抱了起来,尖叫着扫向了对面的“惊蛰”这残酷的世界将人逼做了鬼,将希望逼做了黑暗,头顶高悬的烈日,曝晒的是罪恶的灵魂,所照之处,俱是黑暗。
黑暗里摸索前进的路人啊,将命视作了奢望,刀尖枪口上挂着的,是等待被屠宰的生魂,枪炮成了保护伞,人心成了炼狱石,手中虔诚扣响的,怎么也没有想到,是通向地狱的甬道。
他们尖叫哭喊,声音响彻天地,唯独只能自己听到、看到。
李承尖叫着将子弹贯穿进了“惊蛰”的身体里,有些不得章法,没暴头,被打烂了胳膊或者腿的“惊蛰”依旧伸手向着李承抓过来。李承蹲下身抱着脑袋哭了起来,他是个男人,但他同样也只是个人。他没有见过这么暴虐的枪杀,也没有见过这么混乱的挣扎。他想活下去的同时,内心里又无法承受住自己手中握着的鲜血。
理智与情感在悬崖的边缘游走,最终让他爆炸在了“惊蛰”的面前。
楚渊想上前去拉起李承,还没动却见李承抬起头来器着看向了自己。
“少校,我被感染了,我的四肢僵硬,已经快动不了了。”
边说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
楚渊抿紧唇角,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李承与793的成员不一样,他们看惯了生死,像于幺,走前反倒会安慰他们,让他们再递把枪给自己。而李承是头一次,头一次见生,头一次见死,只在一枚子弹之间。
“林博士不知道给我们打了什么药,少校,我觉得浑身像撕裂了一样疼。”
楚渊忽然就红了眼眶。
“我想回去见我妈,过年走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下次回来就要给我介绍媳妇了,她想抱孙子。”
李承拉开了自己的领口,胸口上的青筋已经爆了起来,“我不后悔入伍,少校,下一次,我想进793中队。”
楚渊一枪崩了靠近的“惊蛰”咬牙冲着李承点头:“下次你来,老子训练你!”
李承笑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少校,给我一枪,我自己下不了手。”
楚渊撇过头,没说话。
李承边笑,眼泪边往下掉,他嘶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楚少校,我脑子快炸了,给我一枪,我下不了手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变成怪物!”
楚渊转身,闭眼猛地一枪,脑浆挂了自己一头一脸。
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抹下来红白相间的,血水脑浆,还有堪堪掉下来的眼泪。
就在楚渊正要转身将枪口对准“惊蛰”的时候,脚踝一紧,她反应快,迅速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脚踝。
而后她的眼中慢慢地爬上了惊讶的神色。
那只握着她脚踝的手,正是刚刚被自己一枪爆头的李承。
楚渊木了,她看着那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脚踝,原本应该变成一具死尸的人此时竟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别扭地拧着身子,将脖子拧了个个儿,顶着脑门儿上那黑黢黢的洞口看着楚渊,像个前来讨债的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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