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任何人,只是弥烟太过狡诈了。
李秋霜见着,忍不住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注意着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许怀安点点头,李秋霜张了张口,想了想,终究开口道:“在你昏睡的这些日子我查到一些琅轩往事。”
许怀安连忙看向她道:“是什么?”
“关于沈轻漓的。”李秋霜道:“沈轻离本是姑苏沈家的三小姐,自幼受沈老爷子疼爱,二十二年前结识了当年琅轩宗主云君,但是二十年前那场巨变后便失踪了,没人知道她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许怀安指尖微颤,眼神慌乱,一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想法在她心头催生,她声音带着颤意:“但那弥烟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当年血案她又不可能在场,如何认得沈轻漓?又为何会问她是不是我娘亲?”
李秋霜看得出来许怀安很慌乱害怕,她沉默片刻,终是抬手覆上了许怀安的手背,轻吟道:“夫君,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玉佩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许怀安抬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煞白,眸中带着绝望看向李秋霜,终是开口:“我娘,是我娘给我的。”
李秋霜愣住了。
“三娘,你说,我是不是不是爹的孩子?所以,他才那般讨厌我?”许怀安声音哽咽,似是被人抛弃的幼犬,无助极了。
李秋霜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不是许怀安,很难感同身受,但她又不愿见到许怀安这幅样子,她有些动容,起身将许怀安拥入怀中,轻扶她的后背,声音温柔。
“别去想了,就算你爹讨厌你,但你还有你娘,还有我,你便把我当做姐姐,往后,我来照顾你。”
许怀安的眼眶止不住的酸涩,她抬手紧紧攥住李秋霜的衣袖,隐忍而克制的低声呜咽。
她似是多年在海面上漂泊无依的船只,终于找到了能停靠歇息的港湾,她感谢有李秋霜的存在,若不然他这一生都要活在谎言里,直至死去。
“三娘,谢谢你。”终于许怀安从李秋霜怀中起身,低着头喃喃开口。
李秋霜笑意浅浅:“无妨,可觉得好些?”
“嗯。”许怀安抬手拭去了面前的泪渍,点了点头。
“去净个脸吧。”李秋霜拍了拍许怀安的肩。
许怀安应了一声,出门去寻水净面。
李秋霜看着许怀安的背影,双眸微眯,以前她不确定的事现在都拨云见日,按现在来看,沈梦云应该就是沈轻漓,许怀安应当是沈轻漓与云君的孩子,琅轩名正言顺的少主,但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沈轻漓改名后为什么会带着身孕嫁给了许义堂?
中间种种令李秋霜困惑不已,她突然惊觉一件事,二十年前的事情可能不只是一个门派被灭门这么简单,其中可能牵扯甚广,她们现在所触及的,可能只是个开始。
李秋霜揉了揉眉心,如今看来已然无法全身而退,时隔二十年,江湖怕是又要因琅轩而动荡了。
再想到许怀安,似乎从一出生开始身边便充满了欺骗,善意也好,恶意也罢,只怕会令许怀安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许怀安回来时便见李秋霜坐在原地发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三娘?”许怀安不由唤了一声。
李秋霜回神,见许怀安已经没事,便道:“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许怀安问。
“没什么。”李秋霜摇摇头,随后又道:“我们已经在外耽搁半月有余,明日咱们就动身回凌绝。”
“好。”许怀安含笑点头。
知晓许怀安现在没什么心情,李秋霜也不在与她说些别的,只是提了几句关于凌绝的事情便让人先去休息了。
第二日,江秀清备好了马车,相州知府亲自送他们出了城,三人才向齐州赶去。
许怀安大病初愈,李秋霜便要江秀清走得慢了些,待到泰山脚下时,已经过了十日。
凌绝宫位于泰山半山腰处,两面环山一面临崖,唯有山门前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石阶路是进凌绝宫的唯一道路。
走了近一半的路程,许怀安只觉得这一路走上来她都快断了气,再见李秋霜与江秀清都是一副气息平缓的模样,许怀安就有些恼自己没用。
“可还能坚持住?”李秋霜不由问道。
许怀安本想再坚持一下,奈何已经是腿脚无力的状态,只得摇摇头道:“走不动了。”
李秋霜走到她身边,一手环住她的腰身,道:“抓紧我。”
许怀安下意识的就抓紧了李秋霜的肩,李秋霜唇一弯,足下用力一跃,竟是踏着轻功一路向山门疾驰而去。
“哎!少宫主,姑爷,你们等等我啊!”江秀清提着两人的行囊,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却还是追了上去。
待李秋霜止步时,她们已经到了凌绝宫山门前,许怀安腿脚有些发软,却还是强撑着没让自己跌倒。
李秋霜暗自用力扶着许怀安,眸中有些担忧的看向许怀安:“可还好?”
许怀安缓了一阵,待腿脚有力后点点头道:“无大碍了。”
“嗯。”李秋霜这才松了手,却瞧见一路上来许怀安的头发有些微乱,不由抬手去为人整理。
“秋霜师妹!”
许怀安下意识的向宫门看去,便见一白衣俊郎青年带着两名凌绝弟子缓步而来,面上笑意却在看到李秋霜为许怀安整理发丝时僵住随后又恢复原样,眸中隐隐有些阴冷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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