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淡睨了眼他,漠声道:“少给我惹麻烦,一群刁民还不值得我大开杀戒,等他们都走了再一个个送他们上路!”
“是,主人!”汉子垂首回身。
“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又一精壮汉子低声问道。
男人停下了饮茶的动作,食指一下一下敲在杯沿。良久,男人一饮而尽:“江南!”
日头稍稍向西偏去,茶棚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围在一起说着浑话的人也走了,他们走时同时去了几个一言不发的茶客,这几个茶客便是他们不敢靠近的人中其中一二。
“走。”
男人淡声道了句,一行人唰唰起身抓起身边的器械,一致的动作吓得茶棚内其余茶客噤若寒蝉,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男人大步从茶棚离开,茶博士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走上前去,“等……等等,你们、你们还没给钱……钱呢……”
话声在一群人充满恶意的瞩目下愈渐小声,茶博士两股战战畏缩着不敢踏前半步。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下步子,微回首高傲说道:“本王喝你的茶是你三生有幸,你当感激涕零!”
男人说罢扬首离去,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随之跟着离去。一行人刚一走,茶博士便瘫软在了地上,脸上有惧意也有无奈。
“茶博士,可还有茶不,给我再沏一壶。”茶棚中随传出一声。
“有,有。”茶博士叹了声,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走向茶台沏了一壶茶端去茶客那。
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剑客,视其模样风尘仆仆,想来是从远方来的。
那剑客从新沏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也仅这一杯茶,饮完后便拿起佩剑,又从腰带中拿出几块碎银放到茶台上,“茶博士,这茶钱就放这了,你且收好。”
说完,剑客便离开了茶棚,翻上棚外的马背往长安去。
茶博士郁郁回身,看到茶台上放的碎银愣了片刻,忙抓起碎银往棚外跑去,“客人!客人!您给多了!”
“多了就当送你的!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不差这点银子!”剑客坐在马背上,对着后边挥挥手,笑声高扬。
望其远去的背影,茶博士叹了声,对其离去的方向抱拳躬一身,随转回茶棚。剑客给的碎银早就超过他好些日子赚取的利润,就连被那伙人喝去的霸王茶都补回来了。
茶棚似又回到最初的平静。
通往长安的官道上,剑客紧着眉头像在思索着什么,从他翕张的口中隐约听见江南、幽王这四个字。
……
楚王府内,时今上下群起愤慨,恨不得对魏贵妃噬其血肉,更对那个偷偷传开消息的小贼杀之而后快。
楚长乐被魏贵妃刺伤中小腹,又加之落了水,刚怀三月的孩子没能保住,柳长史带出来的徒弟说:魏贵妃这一刀坏了王妃身体,今后恐难再孕。后来太医院的太医也证实其所言,确是坏了身子,能否再孕就看老天安排。
这下好了,不仅小世子没了,连将来能不能再有都成问题。
你说再娶一个?那也得王爷同意才行,可看王爷平日里对王妃的样子就猜到这事难成,而且……
别人不知道,可林薇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们家王爷是有隐疾之人,那方面现在好不好还是个问题。她接到过柳长史的回信,信上说药用多了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害了性命,所以王府下一代甚忧啊!
所以她们对魏贵妃更是痛恨!
而王妃难再孕的消息也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林薇已经听到好些人在谈论此事。
王府内院主寝,一缕幽香混杂着一股浓厚的药味飘荡在宽敞的房内,楚长乐坐在床上,背靠着垫子眼睑轻阖,像在闭目养神。
吱呀
门被人从外推开,又再次被合上。楚长乐睁开眼望去,来的是清欢,就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她回去了?”楚长乐轻道了句。
王姝来王府也有好些天了,照顾了她几天天,也瞪了她几天,就因为自己鲁莽行事,虽事成,却也害了自己。
这几日里来来去去不少人,第一个上门的不是别人,而是长安消息头子秦漱玉,踩着脚底轮风风火火就冲上门了。除了她,还有唐婉仪母子,南溪与南云梦,慕容家两姐妹,容娘和狐魅,还有不少闺中好友。
“夫人回去了。”清欢回了句,语气似有几分不满。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楚长乐招过清欢,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就是小姐您!”清欢蓦然抬头,眼中愤愤不平,“您是故意的对不对!”
挂起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尴尬,楚长乐别开眼故作不解:“什么故意的?”
“就是你被魏贵妃刺伤的事!”提起这事,清欢似是更气愤了,“那日您突然说起要出门逛逛,别的地方又不去,偏偏要在青鸾河边走,还几次在那条段上来回,要说没目的,奴婢才不信呢!”
“还有,遇到魏贵妃之时,奴婢能感觉到您当时身子放松了,很显然您就是在等魏贵妃来,再想想从宗正寺传出来的消息,和您几日前托慕容二小姐看的信封,奴婢便想魏贵妃是您设计让她出来的。”
停了清欢一大段话,楚长乐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清欢平日里傻里傻气,连我都给蒙蔽了,没想清欢如此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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