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明明师兄弟俩合力连张无忌都打不过来着。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一直在赵敏手中吃瘪,肯定厉害不到哪里去?
自嘲不耽误行动,我身形一展,夺走他手中鹿杖,还顺手在他浑身点了几十个穴道,至少一两天是冲不开的。
“不愧是郡主看中的人,果然厉害。”范遥似笑非笑地挤兑,似是在暗指我面对赵敏是如何憋屈。
“范右使说笑了。”我懒得理他,将鹿杖递过去,随口问,“这厮怎么处置?”
“先扔在这儿,在下另有打算。”范遥旋开鹿角倒出解药,分出一些让我拿去给第四层的师父师姐。
我下到第四层,沿途的喽啰干脆都打晕了事。到了关师姐的房门外,懒得找钥匙,直接击破墙壁冲进去。
师姐们见是我,都又惊又喜地围上来。眼看说起来肯定没完没了,我连忙让她们打住。将解药分发出去,强迫她们坐下运功逼毒,这才去了师父房间。师父盘膝坐着,睁眼时仍波澜不惊。
“师父,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请你服下。”我双手将解药递给她。她定定地看着,良久后才一口服下,闭目打坐,却是一句话也不愿与我说。
我暗叹了一声,又去了第三层找宋远桥的武当诸侠和宋青书,刚分了解药,忽听塔下人声喧哗,其中鹤笔翁的声音最是响亮:“这苦头陀是奸细,快拿他下来!”
探头向塔下一望,只见鹤笔翁率领了大批武士,已将高塔团团围住。又看见孙三毁和李四摧双箭齐发,向我射来,一边大骂:“恶贼头陀,害得人——周姑娘?!”他们眼看是我,又转而大惊失色。
他们俩跟着赵敏上了光明顶,是知道我的功夫的,所以颇为忌惮。
我抬手将两只箭接住,笑:“是我。”顺手一扔,箭尾划出两道残影,直直地落在鹤笔翁左右,狠狠钉入青石板中。
鹤笔翁本还怒气冲天,正在大声呼喊,叫苦头陀下来决一死战,被我这么一吓,先是一呆,然后又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范遥已与我汇合,皱眉道:“是否发信号叫教主支援?”
“赵敏都没来,咱们底牌要是都翻了还怎么打。你就威胁鹤笔翁说,他要是派人上来,咱们就把鹿杖客扔下去。”我这么说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反正你第一世就是这么干的,反正鹿杖客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返身爬到七层,范遥将鹿杖客裹在被窝之中,回到塔边高高举起,叫道:“鹤老儿,你只要走近塔门一步,我便将这头淫鹿摔了下来。”鹤笔翁投鼠忌器,怕苦头陀真的将师兄摔了下来,不敢走向塔门。
其实范遥本想连韩姬一块裹了,被我拦住。我随手扒了鹿杖客一件衣服给韩姬披上,尽可能让语气柔和:“我会保住你的性命,此间事了,还会向汝阳王作证你没有被奸.污。当然也可以带你逃出大都,可如今乱世,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貌美女子只怕会落得结局凄惨。你如果想留下,就眨一下眼睛,想离开大都就眨两下。”
我不知道她的为人,所以不能留在身边,却也不能随意地断定她不是好人。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了吧。
韩姬眨了一下眼睛,我叹了口气。本来她就算留下也已然得不到宠爱,如果愿意走,我相信张无忌是可以在明教中给她留个位置的。也罢。
范遥和鹤笔翁僵持了没多久,只听塔外又一阵骚动,赵敏的声音传了进来,“发生什么了,鹤先生?”我立即也走到栏杆旁边,顺手从墙上取了个火把,向塔下看去,只见鹤笔翁和一总管模样的人在向赵敏行礼。
赵敏依然是是方才的鹅黄衣衫打扮,衣带飘扬,如今已近早秋,瘦长的身影在此时习习夜风中略显单薄。她一边听鹤笔翁解释,一边抬起头,与我对上视线时勾了勾嘴角算是打招呼,又看向苦头陀,似笑非笑,“苦大师,你瞒的我好苦。”
我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突然心中觉得有一丝不妙。这不安不是因为今晚的救援会失败,而是更隐晦的,关于其他事情……
范遥干脆将鹿杖客扔在一边,昂首道:“苦头陀姓范名遥,乃是明教光明右使。朝廷与明教为敌,本人混入汝阳王府,自是有所而来。这些年多承郡主礼敬有加,范遥铭记于心,只是各为其主,还望郡主不要见怪。”
“哼。”赵敏冷笑一声,也不见被背叛的伤心,转而问我,“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定然是已经到手了?”
“是。”我举着火把倚栏而立,笑吟吟地回答。
“你觉得胜券在握,是不是?”赵敏笑起来,背着手老神在在的样子,“倘若我要点火烧了这塔,你怎么办?”
我知道她嘴上这么说,肯定就不会这么干了,却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让你点成么?”
她歪了歪头,一下子猜到我们还有底牌,“看来张无忌和内兄也到了,他们怎么不出来?”
“内兄?!”范遥、鹤笔翁和那总管都懵逼了,齐齐看向赵敏,又看向我。
古代的内兄就相当于现代的大舅子,即男方对妻子的兄长的称呼。我理清这一茬,立即炸了,“你说什么呢!”
她挑起眉毛,“今天一切都会有个结果,也就无需再瞒了吧。”
我一巴掌拍在栏杆上,“话是这么说,你就不能含蓄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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