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找我,因为我并不会站在任何一方。”
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和前途当做赌注一般压在任何一方。更何况是牵扯到了慕容璃的事情。
“陈容,你可以!”虞瑶站了起来,冷笑了两声,刚要走人,可是却突然被拦住了。
一群穿着太子府的衣服的暗卫包围了过来。
虞瑶转头看向陈容,哼道:“你还说你没有和太子一边!”
陈容摇了摇头,有些无辜:“你既然要来找我,就应该清楚我现在被许多人盯着。”
虞瑶被带走之后,陈容顺便买了一份烤鸡带回了府,在慕容极看来,她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一样。
慕容璃看陈容回来了,开心地扑腾了过来,“我刚想着你怎么回来的那么迟,该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正要让人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
陈容心想着差点,可是只是摸了摸慕容璃的脑袋:“没事,只是遇到个人耽搁了一会儿。”她笑了笑:“我若猜得不错,你三皇兄此刻已经到了京都了。”
“他是想?”
陈容点了点头:“我今晚要进宫,事情要结束了。”
“我陪你……”慕容璃抓住陈容的衣袖,不肯放她一个人走。
“你暂时不能去,若是一天之后你担心我,便让系统送你去金玉台吧。”陈容笑了笑。
慕容璃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陈容不是去和人拼命的,只是去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不能够让慕容璃看见。
第80章 金玉台28
夜色浓稠的跟化不开的墨水一样, 殿门打开的声音很厚重,在夜里低沉又突兀。冷风潜进了殿内,掀起了一层层的帷幕,架子上一盏盏蜡烛昏黄的灯光也摇曳了起来。
陈容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殿内, 脚步缓慢,身上穿着妥帖,银白色的官袍从地上拖过, 呼吸声绵长而又沉稳。
“咳咳咳。”宫殿深处传来了压抑着的咳嗽声。
“陛下, 您莫要强撑着了。”安钟道在劝诫,“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太子殿下赶来也已经很迟了。”
“那畜生要逼宫, 朕如何能够睡下?”慕容乾坤声音愤恨又虚弱:“禁军统领还没到吗?”
他声音一顿, 余光瞟到了帷幕后的影子, “外边是谁?”
安钟道一愣:“是国师大人。”
“她来做什么?”慕容乾坤一皱眉,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感。
陈容的身影从黑暗里彻底走了出来,面色如霜, 手里的碗还冒着热气, “陛下该走了。”
慕容乾坤赫然抬头,震惊地对上了陈容冰冷的眸子, 嘴唇颤抖着:“你竟敢谋害朕,你到底是谁的人?!”
陈容微微一笑, 把药碗给了安钟道:“臣, 谁的人都不是。”她略微一顿:“是和陛下一样……下棋看戏的人。”
慕容乾坤的脸色更白了, 他知道今夜不太平,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陈容来作乱。
“你所作的一切都无用,王朝不会改名换代!”他说话很疲惫,呼吸有些急促:“弑君谋反,你还会背负千古骂名,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陈容你后悔还来得及……”
陈容笑着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嘲讽,她并不想废话太久,给安钟道使了个眼色,“你又不是我,你怎知这一切与我无意?”
她看着垂危的皇帝挣扎着,眸色很暗。那个喜欢儒雅地笑的男人,已经喝下了大碗的药,如上岸的鱼一般艰难地呼吸着。
陈容弯下腰,去拿他枕下的锦盒,也不知道慕容乾坤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死死地抓住了陈容的手,用极度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祸乱王国,决不可以!”
陈容冷笑了一声,一点点把他的手掰开,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锦盒,拿出里边的圣旨,随后如丢垃圾一般丢掉了盒子。
“太子和三王爷为这个皇位斗争了那么久,若是知道你把皇位传给了一个不想继承皇位的病秧子六皇子,恐怕得气死吧?”陈容促狭道,也是佩服这个不让别人好过的慕容乾坤。
“陛下走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臣吧?”陈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愈发灰败的慕容乾坤,撩衣袍转身走下了阶梯,往殿外走。
风很大,很急,仿佛要将这夜里的黑色搅得天翻地覆。
她尚到门槛处,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哭声。
“皇帝驾崩了——”
脚步一顿,就大步走了出去,而百阶之下的火光也渐渐地聚拢了起来。
陈容轻蔑一笑,折路往金玉台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皇帝驾崩,圣旨却不翼而飞。
太子率先把宫里围了个严实,知晓圣旨多半在陈容身上,可是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陈容的踪迹。
白天正好是上朝的日子,百官来见可却连宫门都进不得,太子只说是陛下病危无法见人了,压根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真驾崩。
陈容和慕容夜玄就像是慕容极心头上的刺,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远处的夕阳落了下去,黑暗终于吞噬了最后一丝光芒。整个紫禁皇宫都笼罩在了黑暗里,只有微弱的几盏宫灯在摇曳着。
皇宫静悄悄的。
慕容璃和陈容并肩坐在金玉台旁的观星楼台上,陈容穿着白狐裘衣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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