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女子匆匆赶来,跪在殿下, “大人,陈颜诺和陈容见面了,陈容离去之时似乎很是气愤。”
“这个陈颜诺……”大祭司一皱眉头,毕竟能够做到这个位置, 还不是个傻子, 心里瞬间一片通透, 拍桌子骂道:“给我去看看太子的下落, 该死的丫头!坏我大事啊!”
陈容不知道为何陈颜诺会那么着急, 一回少祭司府之后就重金聘请了几个高手, 骑着快马去给陈庭传了信,带着他们直接去东边出海往海外躲躲。若是不从,就直接打晕带走。
夜晚时,她和貂前辈一起去了巫殿,潜入了那些巫医居住的宫殿。
这座宫殿平日里无人涉足,不过倒是在这种时候启用了,即便是深夜了,也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有重兵把守着。里边传来了讨论声和刺鼻的药味。每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之中。
陈容隐藏了起来,等着有人出来时,眼疾手快地把那巫医捂着嘴往小角落里一带。
“呜呜呜……”巫医死命地挣扎着,想要发出动静引起防守官兵的注意,可是还来得及引来人,鼻子前就已经有一把泛着寒光吹毛可断的匕首了,距离他不过一点,他甚至能够嗅到那匕首上的寒铁气,额头上一颗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也不挣扎了。
陈容放开巫医,问他:“你们在弄的是同命蛊?”
巫医僵硬地点头:“是,是。”
“进行到了哪一步了?你最好详细说,不然这匕首绝对能够在你叫人之前让你咽气。”陈容的声音低沉阴冷,夹杂着警告和威胁,眉眼间也是寒霜凝结一般的。见巫医在那里愣着,不耐道:“说!”
巫医赶紧整理思路,一五一十地交代:“最多三天。”他咽了口口水:“最多三天就结束了,明日我们就会开始强行剥离大祭司身上的母蛊,如果顺利一天即可,如果不顺利可能会拖到第三天。”
陈容眯了眯眼睛,给巫医硬塞了一颗药丸,冷笑道:“这是□□,你若是敢让别人知道我来过,我保证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就甩开巫医,和貂前辈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等大祭司剥离同命蛊的时候,过来是最好的时机。既然他们可以强行剥离同命蛊,那么,这边也就可以剥离凤阙身上的子蛊,亦或者是把母蛊转移到自己身上。
烛光摇曳。
凤阙在楚楼住了有几天,脸色憔悴的可怕,吃不下东西,合上眼那些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就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主上,你多少吃一点吧?”秋叶蹲在床边,看着凤阙的模样,心疼极了,“你若是这样下去,巫医们都还没有找到办法,你自己身体就已经垮了。”
“我总觉得,每一分一秒,都越来越接近死亡。”凤阙声音嘶哑,叹了口气,看着秋叶,眼底疲惫至极,“之前的事,在我死后,便交给你进行下去了。绝对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大祭司……”秋叶重重地点头,泣不成声:“可是,可是你谋划了这么久,难道你不想亲自看到巫殿覆灭的那一天吗?”抹去眼泪,“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大祭司那边不会有这么快的……”
凤阙却知道,自己恐怕挨不过这几天了。
巫医们束手无策,对自己的断言是还能活三天……恐怕这三天都是往好了想。再有别的想法,便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你们走吧。”凤阙咳嗽道:“往后就靠你们了。”
“那你呢?你就放弃了吗?这,这还没到最后一刻……”秋叶哭着开口,拉住了凤阙的手,“而且你想想陈容还在等你回去啊,她为了你一个人留在京都,如果你死了,她该多伤心?”又道:“你那么喜欢她,你舍得吗?”
凤阙看着帐顶,眼神黯然,舍不得啊,可是又能怎么办。
“她总归会知道的。”凤阙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陈容,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为什么要去贪图她的温暖,到现在深陷进去,却又只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若是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在那天站出来……收她为徒。”顿了顿:“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认识我了……”
秋叶摇头,含糊着开口:“你怎么知道陈容是怎么想的呢,说不定她也庆幸能够认识你呢。”又道:“你真的不想再见见她吗?”
凤阙垂眸勾起一起苍白的笑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太没用了。”又抬起头看向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今夜的月亮很圆吧?你扶我出去站会儿,总是躺着都要发霉了。”
“夜里还挺冷的,你先把披上衣裳。”秋叶忙把披风拿过来给凤阙披上了,这才扶她下床,走到窗边。
确实是一地月光流泻,月正当空。
陈容从巫殿出来之后顶着一轮月亮在街道上走着,魂不守舍的,抬起头看见湖畔对岸有一个楼阁,暗道如今冰雪消融了,春天也到了,过不了几天京都的柳树都会吐出新芽,杨柳依依的。
“那边是什么地方?”陈容问貂前辈。
貂前辈远远地看着,眯着眼睛:“看不清楚啊,楚楼?”又道:“你看这个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去买东西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那栋楼很好看。”陈容收回视线,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符咒的气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只给了凤阙一张,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悬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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