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陈容踹飞最后一个人,殿内的纱幔翻飞,旋转,烛光摇曳着影子。
血迹蔓延。
那药池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的了。
右使拿着剑,挡在了大祭司身前,大祭司的脸色有些白,“陈容,到底是什么人?”
陈容如今毕竟是肉体凡胎,胳膊上不可避免地添上了几道血痕,白皙温润的脸上沾染了血迹,眼神冰冷幽暗,看着她笑了笑,语气森然,“我是来杀你的人啊。”
大祭司嘴唇抖了抖,她一直看不起陈容,以为她只是嘴上逞能罢了。没想到竟然是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出来的人,陈容……分明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为什么会成为悬在她头顶上的那一把剑。
“先过我这一关吧!”右使感觉到了大祭司的害怕,心里闪过一丝果决,出剑的速度也很快,脚步轻点扬起剑砍向了陈容的面门。
陈容嗤笑一声,随意一挡,剑交锋,脚步稳稳当当的,抵挡住了。
“自找死路。”她的声音很自负,可是低呵了一声,剑刃离开身姿如同鬼魅一般,再次靠近,剑网密不可躲,让人接喘息之隙都没有。不出片刻,右使便倒飞了出去,掉下了水池不省人事。
地上断了许多垂纱,原本都是干净的白色,可是如今都变成了血色。
梅花点点,如寒雪中绽放一般耀眼。
大祭司忍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发髻散乱,看着提剑慢慢靠近宛若杀神的陈容,眼睛瞪大,“你不可以杀我!我身体里有同命蛊,我死了凤阙也活不了,而且……而且我是她姨母啊,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难道不怕她恨你吗?”
亲人?
陈容嘴角翘了翘,半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祭司。
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不顾她痛苦的挣扎,迫使她狼狈地仰视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就你?她的亲人,你配吗?”语气讥讽,说罢就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了她,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淡淡的,“我现在要想想怎么处置你。”
此时的陈容,仿佛又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剑神。看着大祭司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猎物一样,似乎杀了都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脚下的血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祭司看着高高在上的陈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陈容竟然会如此恐怖,“你不想知道凤阙的来历吗?她是旁国的亡国公主,她的父母都死在这个国家的争伐里,她从小流亡,被当做奴隶对待……”顿了顿,情深意切道:“若不是我救她脱离苦海,她早就已经死了。”
“如果你在她身边只会害了她,你杀了我,她也会被你牵连遭受这个国家的追杀……你难道忍心看她再次遭受那样的困境吗?”大祭司此时孤立无援,只得打出感情牌,看着陈容:“天知道那个孩子多想报仇啊……只有我才能够帮她。”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省省吧,我现在只是在考虑如何处理你的尸体罢了。”陈容露出残忍的微笑,可是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
这一个杀戮之夜是没有尽头的。
大祭司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声音也尖锐了起来:“难道你要杀了我与天下人为敌吗?!”
“我只知道,你想要她的命,所以……不得不亲手来了结你这个祸患。”陈容再次提起剑,手臂上的伤痕流出的血顺着虎口滑落到剑伤,从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白玉的地板上,桀骜地笑了笑:“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
大祭司离奇失踪的事情引起了朝野轰动,而且就连少祭司都找不到人影了。
巫殿的威信一时间竟然动摇了起来,作为太后的靠山,她心里也不安稳。暗地里让人赶紧搜寻大祭司失踪的任何信息,大殿一把火就烧的一干二净了,也没有人死在里边,任何线索都不剩下。
“娘娘,巫医们全部都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嬷嬷跪在殿下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太后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
“是谁干的?”太后咬牙切齿道,自言自语一般:“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有人道:“会不会……会不会是太子?他也已经好些天不见人影了,一个个的消失,这怎么可能呢?”
大殿里因为这么一句话,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仅是太后沉默了,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种话也只是最快说出来的。
那说话之人见太后神色莫名,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奴婢只是着急了才胡乱猜测,太后莫要责怪……”
太后整个人都颓靡了一些,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陈颜诺给我带上来。”声音虽然疲倦,可是却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是。”
陈颜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完不成任务,只能是死路一条。被人押到了太后的寝宫,甩在了地上,狼狈地趴着,身上磕的生疼。大殿的门合上了,阳光被阻隔在外边,里边只有阴暗和压抑。
“你做了什么?”太后揉着眉心。
陈颜诺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害怕了,抬起头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开口:“我没有完成任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虽然不是什么什么聪明人,可是还是明白即便我完成了任务,也不会好下场。”
“你们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轻易操控别人的命运,可是……”她顿了顿:“不会长久了,很快你就会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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