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欣钰因为要见到汪汪了,所以很是开心,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喂。”弘榆倒是没有表示任何开心的情绪,反而显得有些抱歉,轻声说:“欣钰,我要和客户吃饭,今晚没法过去了,抱歉。”
一口气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弘榆仔细捕捉手机另一头的声响。
欣钰的脸上写满浓重的失望,但她不想影响待会儿还要“加班陪客户”的汪汪,弘榆需要参加工作应酬已经够辛苦了,自己应该多体谅点。
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云淡风轻,装出无所谓地语气说:“没事,你好好工作。”
在一起那么多年,弘榆当然能听出来欣钰在语气上的变化,对于自己刻意爽约莫名的有些愧疚,急急地说:“那些菜…”
欣钰反而努力安慰她:“没事,中餐嘛,只是多一双或少一双筷子的事情。”
弘榆有些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满脸愧疚与惆怅。
老板娘在一旁不停摇头,发出啧啧啧的嫌弃声,说:“你这没用的样子,还没虐到欣钰,你就输了。”
当弘榆还在请教老板娘如何走下一步棋时,欣钰则静静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双手紧紧环抱双腿呈保护姿态,侧脸轻轻放在手臂上,目光呆呆望向窗外,眼里是非常努力却也压不下去的泪意。
或许弘榆并不自知,当她想要找借口时,她总会一口气把事先编好的话一次过说完,不带喘气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别人无从插.话。
虽然知道弘榆迟早会回过味来,领悟自己在拿女儿为饵诱她前来,若有更好的办法,自尊心强的欣钰当然也不想用这样的招数。
但妈妈曾委婉地劝过她,无论黑猫白猫,只要能把汪汪叫来的,都是好猫。
欣钰只是渴盼能有多些时间与弘榆一起相处,过去这两年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真的错过太多太多了。
但当弘榆打着工作忙的借口拒绝再来时,心口中涌出的浓浓苦涩还是淹没了她。
紧接而来的,还有让人无力的无奈感。
不管弘榆有意或者无意,她正在让欣钰亲身品味自己曾在弘榆心头划下的暗伤。
那被心头爱刻意疏离的感觉。
真实地演绎那句话老话,报应不爽。
隔天,弘榆再度回到李家的饭桌上,在母后大人关心地问起昨天见的客户时,弘榆小心地看了欣钰一眼,才回答说自己去了黎氏集团谈合作。
在弘榆瞥来那一眼时,欣钰便知道那客户的身份必定与自己有关,已经尽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黎氏”这两个字时,脆弱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刺疼。
弘榆宁愿选择爽约也要见到Lisa,便是整件事的精髓与重点。
人比人,气死人,欣钰在心中默默劝导自己看开一点,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定位,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弘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欣钰在这头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但看在弘榆的眼里,便是欣钰低下头不再理人,朝她摆冷脸。
这勾起了弘榆心底的伤心回忆,李小姐面对自己不喜的事情,总爱用冷暴力,以退为进,逼迫他人顺着她的意…...
负面情绪如巨浪般当头拍下,压得她如溺水汪汪般不停在浪头中挣扎,害怕、窒息与无力感遍布全身,这一瞬连弘榆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要为这样的爱情继续努力。
这段感情里含有太多杂质,去芜存菁太伤筋动骨,到头来甚至可能完全不值得去努力。
弘榆默默吃着晚饭,心里觉得她俩已无望再和好。
当晚向Lisa请教后,在Lisa的授意下,弘榆减少了去李家的次数。
偶尔去的那几天,当女儿眨眨大眼睛,表情无辜地问起妈妈为什么最近比较少来,或者某一天为什么没来时,弘榆会很理所当然地给女儿说:“哦,我和你Lisa阿姨出门了”,然后再对好骗的小家伙说:“你Lisa阿姨给你买了礼物”,然后掏出自己按照女儿喜好给她买的新礼物。
知女莫若母,往往一买一个准,让小家伙即使努力想站在妈咪的战线上,但看着手中让自己爱不释手的新礼物,连她也开始犹豫了,不仅没法做到坚定不移,有好几次甚至非常不争气地叛变到Lisa阿姨的阵营里,滔滔不绝说着赞美阿姨的话。
看母女俩因为Lisa阿姨而眉开眼笑的模样,欣钰很是心塞,表情黯然地默默坐在角落里。
货比货得扔,对于Lisa看似随意挑的礼物都能让小家伙快乐得眉开眼笑,再看看自己连买个粉红色的新水壶给她,女儿还说如果是蓝色的话就更好了,欣钰觉得自己就是个非常失败的妈咪。
这样的比较下,欣钰的心态逐渐失衡,心里已经妒忌到极点,但她并不能表露出来,何况她也没有任何资格对弘榆提出任何要求,只能默默地承受,即便心里多难受都不能表现出来,破坏大家的心情。
母后大人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好几回,这天晚上弘榆走后,等孙女听妈咪念完故事终于睡着了,她才和女儿一起坐在屋外的秋千上轻轻来回晃荡,好好开解因为心情焦急而思绪混乱的女儿。
闻着弥漫于周围的电蚊香刺鼻味道,赤道的气候便是这样,到了晚上蚊虫会更加猖獗,不做好防护边等着被叮得满头包。
母后大人轻轻抱着依偎在怀里的毛绒绒脑袋,温热掌心轻轻来回抚摸已经留了两个月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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