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双臂,朝着眼前的虚空中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一样挥动半晌,双眼瞳孔缩成了针眼样,隔了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轩辕志侧头问:“醒了?”
青年男子的脸上全是冷汗,他的全身衣服被冷汗浸透,眼神有些呆滞,似乎还不清楚今夕何夕,等看到轩辕志盘腿坐在寒玉床上才缓过神来,他慢慢开口,喉咙就像是被金属刮过一般:“阁主,我,撑不了多久了,最近几次,我做噩梦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次我感觉像是在噩梦里活了整整一年,我都要疯了,阁主,下一次给我加一颗极乐丸,可好?”
轩辕志望着面前嘴唇逐渐恢复少于血色却依然虚弱的男子,目光复杂:“苏越,你这次已经连续服食了两颗极乐丸了,再不能多用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试过。
连续服食三颗极乐丸,人就会坠入噩梦中,再无法醒来,十死无生。
轩辕志望着面前无力捂着自己还在狂跳不止心脏还在的青年男子:“苏越,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当初给你喝化魔池的水,是对是错。”
他探出苍白的手指,浑身的麻痹感逐渐褪去,他艰难笑了笑:“阁主,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一辈子都报不了仇,报不了仇,那还不如直接去死,或许,就连死都不能瞑目,真的说,我得感谢你,只是最近,我觉得好累。”
身体上的痛苦还是次要,更多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噩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就连遇到的人和事物都扭曲成一团,这次噩梦他一直在不停地逃,被捉到了后果就是剥皮拆骨,他清楚这是梦境,可梦境中还是有些许痛感。
青年男子皱着眉头,仔细感受。
轩辕志浑身气力散乱,这正是真气逆行的后果。
“还是不行吗?”青年男子僵硬呆滞的眼珠开始转动。
男子的表情有几分僵硬,他露出黑衣外的指尖是一种不正常的灰白,就像是油漆涂擦后的死灰色。
轩辕志叹息:“我还是失败了,可是归魔宗和我们合作,为什么会高高在上,凭借的就是他们有两位大宗师,而且近来,他们越来越有恃无恐了,他们对于世界改变的原因,知道的比我们要多得多。”
青年男子突然道:“阁主,要是我没算错时间,阿恒,马上就长成了。”
轩辕志的手指一僵。
他想起的是每次见到他都恭恭敬敬的叫他师叔,面带明朗笑容的少女,心下已经平静无波。
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需要敬重的长辈,而且这些年来,她的进步也是他看在眼里的。
很多人,包括阿恒自己都是这么认为,她是生活安逸,日子平顺样子才会长得这么成熟,她根本就不曾怀疑过自己修练的功法和每日的药浴有什么问题。
轩辕志眼中没有举棋不定的挣扎。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反悔,也没有机会了,他微微一笑:“是,桑子给我的密信上说了,就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内,阿恒就熟了。”
“可是”青年沉吟,“以婕铃对她的爱护和看重,她会那么做吗?”
楼宇阁中谁人不知,婕铃待她的如姐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两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谁人都看得出,阿恒对婕铃有多重要。
轩辕志冷笑:“即使婕铃不那么做,阿恒也活不了的,我是知道阿恒那孩子的性子,最是心软单纯。”
青年男子道:“阿恒近些年执行任务,也越来越利落了”
轩辕志自是清楚,青年男子想提醒他的是,人也会变,那个一开始心慈手软到懦弱可欺的孩子在这种大环境下也会变的。
独眼中带着些许温润的笑意,他慢慢说:“手脏了,心没脏,找个机会让她知道真相,她会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的去死。
这是他还未说尽的话。
虽然听来残忍,可成就一位大宗师,他便有更多的筹码和归魔宗谈判。
他清楚自己的心。
一开始,是为了生存,也单纯的为了报仇雪恨。
时间过得久了,有的想法总会改变,现在除了报仇,人生在世,他还应该成就一番伟业。
昨日,归魔宗的来使明确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归魔宗上层清楚这场异变发生的缘由,而且明确告诉他,这场异变是上天的惩罚,因为人类做了不该做的事。
如果想在这场异变中活下来并占据高位,第一个条件就是有尽可能多的宗师级别高手,而能拥有一位大宗师,那就更完美,第二便是不可杀害那些发现身体有变异的人,最好给他们提供庇护的地方。
在他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那位来使时刻,那人也很坦然的揭开了蒙面的纱巾,他的耳侧有异化的皮肤,就像蚯蚓一样柔软,他张开嘴,舌头已经消失,内里只剩下一个类似于蚂蚁一样的口器。
他笑道:“在最近的几个月内,还有有一部分人将会发生异变,而这部分人,将来会成为来自星空的天人最为青睐的信徒,包括我在内。”
隔了一会儿,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听说你们楼宇阁收留了一位来自归魔宗的弃徒,我很好奇,背叛归魔宗还能安全逃脱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轩辕志脸一僵,他生涩的道:“过往如云烟,她在我楼宇阁多年也未曾透露贵宗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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