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翘起兰花指,娇媚的掩在嘴角,对她说:“阿恒,砍下她的头。”
阿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站起来,握剑的手指一寸一寸抬起,她的眼睛满是抗拒,但她无法抗拒来自灵魂深处的命令,就像这具身体也不再受她控制,她哑着嗓子,哭喊:“求求你不要不要”
伴随着阿恒尖锐的哭泣声,一道利落的刀光闪烁而过。
雪花漫天,她呆呆望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尸体,哭不出声,她看着自己的手伸过去,提起萧云起的头颅,将手平伸,放在奴妾的眼前。
奴妾凑过去,细细端详这颗头颅。
脸上血肉消失,脖颈断口上没有一点鲜血,这张干瘪的脸早已看不出曾经的仙姿佚貌。
“婕铃呀婕铃,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死的,你怎么就死得这么让我想笑呢?”
奴妾一拂袖,阿恒手中的头颅便飞到了空中,与此同时,一个耳光落在阿恒脸上,将已是强弩之末的阿恒打飞出去。
这个耳光打掉了她两颗牙,半边脸立刻就变得青紫肿胀,她趴在血泊中,与萧云起的头颅脸对脸,她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像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女人正在用帕子将指尖的鲜血细细的擦干净,她淡淡道:“阿恒啊,你脸上的表情,真的有趣极了,我不杀你,因为我就是要让你活着,婕铃在意的人,怎么也得活得生不如死一些?”
阿恒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她抱起婕铃的头颅,将她放在自己的尸身旁边,她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阿恒的脸上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一样,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头颅。
女人看着她恍若失去一切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亲手砍下自己爱人的头颅,感觉还不错吧?”
阿恒这一次沉默了,她呆呆的坐在血泊中,呆呆的望着叠在尸体上的头颅,手指颤抖的落在婕铃的脸上。
曾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嘴唇在她的脸上游移,带着温热的气息,那是最初的c最为纯净的吻,她想起了那几日,婕铃对她说:“真巧,阿恒,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今,她为她而死。
她活了下来。
第65章 终成疯魔(下)
女子嫌弃的看着自己新做的绣花鞋, 绣鞋被阿恒飞溅起的鲜血沾染, 她嫌弃的转身:“真恶心, 又得换一双新鞋了。”
她不怕这个阿恒的报复,离了婕铃, 她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走出修罗场, 她听到了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号,就像是压抑在胸腔之中的愤懑之情在几年的发酵中一寸一寸融化, 最后裂体而出,声音到最后有些暗哑, 像个垂死挣扎的人在渴求最后的救赎, 如韶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她翘起嘴角, 在阿恒的惨号戛然而止的瞬间再次迈动步伐, 对身侧的婢女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阿恒眼前再次腾起灰黑色的雾气,她感到心口的位置被人挖了一个洞,她的全身都在漏风。
不知过了多久。
或者是一瞬间
又或者已经过了几天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有绵绵的针刺感细细密密的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蛇行而过,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锥心的刺骨。
几乎已经僵硬的凝固在眼眶里的眼珠子艰难的动了几下,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空。
初临的冻雨夹杂着细细的雪花,零星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她是被冻醒的。
想来, 曾经幸福的生活好像一场细水长流的美梦, 梦里, 全家都在吃着年夜饭,隔着玻璃窗能清晰的看到绚丽的烟花在漫天飞舞,五颜六色的明亮光芒在空中绽放,湮灭。
她的面前餐桌上是十二道菜。
妈妈将一根没有切断的青菜挑到她的碗里,笑盈盈的说:吃长菜,代表长寿。
她对连盐都没放的长菜并不感兴趣,眼睛大多数时候都盯糖醋鱼,一条鱼的侧面很快就被剔得露出了鱼骨头,她伸筷子,打算去翻鱼。
爸爸的筷子拦住。
她瘪嘴低头。
想起来了。
这代表,年年有余(鱼)。
她以为她已经逐渐将前世的事情淡忘。
毕竟都过了十多年了,就算是黄花菜,也该凉了。
其实,她并没有忘记。
很多事情,从来都不需要时时想起,却死也不会忘记。
前世的生活是平淡如水的,但也带着点点滴滴沁入生活的温馨,在如今看来,那是堪比蜜糖一样幸福的过去。
为什么时时回忆过去?
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为什么没有她的份?
一个人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不是上苍的恩赐,而是苍天对她最严厉的惩罚。
她刻意的忘掉过去。
不是因为不思念,而是现实太苦,如果曾经没有到过天堂,曾经没有感受到过阳光肆意泼洒在脸上的温暖,她也就不会如此的痛苦,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苦得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然后她就吐了。
冰冷的空气流动,像刀子割在她的身体上,她直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气味弥漫她的口腔,长久未有进食的胃部开始造反。
她像一只可怜的虾米一样弯下腰,吐得昏天暗地。
眼泪鼻涕一起流,她吐了好半天,这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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