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志的意志力很强, 他没有昏睡过去, 可在阿恒霸道的入侵下,他在瞬间就把自己的一生回忆了一遍。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的体验,尤其是在意识清醒的过程中被人围观了一生的记忆, 就连一些他完全都忘记的东西都全部回想起来,而且还回想得清清楚楚。
阿恒抓起锁住轩辕志琵琶骨的铁链,抬起手指, 将食指沿着锁链洞穿部位的缝隙戳进去,恶意的搅动, 她一面撕扯着轩辕志的伤口, 一面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微微抽搐的面容,道:“师叔,今日我还得接见天人帝国来使便不多留了, 改日来再见您, 您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累着自己。”
梁园沉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能感受到满满的恶意从阿恒的体内溢出。
这是怎样的一种恨意呀,直到追到地狱也不肯放过的恨。
她对这些回忆并不是无好奇之心, 只不过,世道如此,不幸的人太多了,于是谁也便没有兴趣再去窥探别人的不幸。
梁园对于轩辕志的印象只停留在来往的书信上,楼宇阁的变动是一个意外,她对于轩辕志的死活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她唯独担心的是曾经提前谈判好的合约是否会作废。
答案是她想得太多。
这位楼宇阁的新阁主比上一任阁主要慷慨大方得多,谈判桌上,红衣少女面带微笑,将当年的故事一一道出。
那位自小来到她身边看过她的杀手、她死去的师父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帮前十九皇子,如今的皇帝做了一件事。
那时候十一皇子声誉及好,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少,在众多存活的皇子中,他性情温和,心胸宽阔,就连当初的空禅宗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与他交流后都对他赞不绝口。
先帝那时候已经太苍老了,于是对优秀的儿子感情也很复杂,一面喜爱又一面忌惮。
也就在这时候,十九皇子通敌叛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铁证如山。
谁人的辩解和求情都没有任何用处。
先帝结拜兄弟的独子死在战场上。
先帝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
君臣君臣,先君后臣,在皇家,帝王先是帝王,然后才是父亲。
子女太多,死上一两个也没关系。
梁园一家人被下入大牢,曾经锦衣玉食的郡主最后锒铛入狱,看着父母兄弟姐妹一个接一个的死在屠刀之下,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以残忍的手法凌虐致死的惨状。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为活着时候的过去难过了。
但即使成了异类,她想起这些事,心口总会淡淡的疼,这种疼像一根绞杀藤,从心灵的深处一点一点长出,最后成了根除不掉的执念。
报仇。
家人已亡,家园破碎,她孑然一身,无论喜怒哀乐都没人分享。
当年牵连出一连串事情的导火索在于夏尚书家的一封书信,这一封书信便是阿恒的师父在十九皇子的命令下塞进夏尚书书房的。
而之后夏尚书吊死在狱中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十九皇子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对这位朋友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十分感动,然后就对他赶尽杀绝,只差没有剥皮拆骨。
阿恒手中有夏尚书被诬陷的证据。
梁园想为自己的父亲平反。
两人都想推翻大炎帝国,于是一拍即合。
梁园直接言明,归魔宗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归顺于天人,而梁园如今的父亲是来自天之上的迦铭公爵,她自己身份也甚为尊贵,天人帝国与归魔宗也是持友好态度。
也怪当初大炎帝国对异类赶尽杀绝的态度凉了太多异类的心。
大炎帝国的倾覆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楼宇阁的加入也只是加快了帝国的倾覆。
如果梁园只是雁雪郡主,那么她的愿望也就是为自己的父亲平反,但她如今更是异类的首领,也是天人迦铭公爵的女儿,她注定了要为自己的子民做一些什么。
把一切反对异类,反对天人帝国的人类都征服,让他们都臣服在自己脚下。
这一次见面让梁园更为惊喜的是,阿恒已经是大宗师境界。
在不断交谈中,梁园更道出了一个事实:“阁主,你可知晓,神隐宗宗主为什么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
梁园的笑声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当年主张灭杀异类的谈判中,他可是站在屠杀的那一边的,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成了一个异类,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阿恒捂着嘴点点头:“是挺可笑的。”
谈妥了一应事宜,大家便开始喝酒。
梁园一接触到阿恒在楼宇阁酿的美酒,眼睛便亮了。
楼宇阁的美酒果真名不虚传,味道甘烈,梁园一路从口腔烧到喉咙。
她连续喝了两坛酒。
身边的手下开始劝她。
“首领你就少喝一点罢!”
事实上,梁园是个好酒之人,在成为异类之前,她是个温柔安静的姑娘,孝顺父母,对待庶出的姐妹也是温软可亲,成了异类之后,她过了好长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被花无媚捡回去抚养,结果刚破茧,她就被父亲所抛弃。
多重打击之下,她慢慢染上了酒瘾。
很多时候,她都习惯性的喝得醉醺醺的,也有交好的朋友劝过她,然而她一概不听,这次来楼宇阁她已经是很克制了,谁知阿恒又拿出了她喜好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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