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的爱已经消失了。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月慕棠握着她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过去她对阿恒不无怨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对她只剩下怜悯。
精神错乱后,面对着化魔池水年复一年的折磨,月慕棠道:“阿恒,你不必这样折磨自己的,当年的事情,很多都只能说是……命吧。”
这世界,本就是生者折磨生者,死者折磨生者的世界。
“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以前的那个我呀,是多么的惹人厌。”
阿恒黑不见底的瞳眸中,满是惆怅:“我一直在想,当年的我要不是那么天真,兴许就不会家破人亡了。”
在这一年多的时日里,她终于肯动动脑子,去想,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条绝路的。
等一切都梳理清楚了,她才发现过去的她是多么的懵懂,愚昧。
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这里不再是前世那个和平的世界了。
杀人犯法,犯罪为社会不容,即使存在不公,大多也藏在和平的底层,隐晦而见不得光。
这里呢?杀人不犯法,底层只能是蝼蚁一般存活,杀人可以明目张胆、合法的杀,而且还会被赞扬,阿恒道:“其实我心里也有怨恨的,怨我为什么是弱者,怨我为什么生在那样一个家,当年更怨恨我为什么要胡乱救人,结果一个把灾难带到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一个做叛徒毁了我的家。”
“可是当时我又想,婕铃姐姐待我那么好,她也不是有意将灾祸带来的,而且那些青楼中的衣冠禽兽也该死,这些年,是她一直保护我,让我在楼宇阁中能好好长大,不被其他人刁难欺凌,更成就一流高手,实现了我可以飞天遁地的愿望”
“可是我还是有恨,”阿恒的喃喃,“因为我看出了,她在意我,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家人,无论是我爹,还是二叔四叔,在她眼里都只能算是过客,可是他们本该安安稳稳的过活的,而不是像之后那样,东躲西藏。”
阿恒也不是没有提过去找亲人,可那时候楼宇阁还不若如今这样强大,而且当时拦下她们去找亲人的,就是前阁主轩辕志。
轩辕志认为,阿恒和婕铃找人的消息一旦透露,就代表暴露了弱点。
当时的阿恒在面对轩辕志的时候,连据理力争都不敢,只能讷讷应诺。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阿恒微笑,“婕铃已经死了,再多的恨我也没办法恨一个为我死去的人,我承认,我是爱她,可我也恨她,因为她死了,带走了我所有还未对她倾诉的爱和恨。”
阿恒摘下一朵荼靡花,别在鬓角,她侧过头,问:“慕棠姐姐,我是不是很漂亮?”
阿恒继承了夏氏的七八分美貌,她样貌应该是楚楚可怜,惹男人怜惜的类型,可相由心生,原本长开后楚楚的眼睛眼尾上挑,多了几分张扬傲慢,眼瞳中没有丝毫情感,如今的她就像一朵饱含毒汁的花朵,美丽而危险,不会让男人生出半分保护欲,当然更不会让男人生出半分爱欲。
月慕棠低声说:“是很美。”
人都喜欢美人,无论男人女人,食色,性也,可食人花再漂亮,那也是食人花。
阿恒低声笑道:“有一样东西可更美。”
月慕棠已经习惯了她的逻辑跳跃,她顺着她的思维问:“是什么?”
阿恒摘下鬓角的花朵,食指和拇指来回搓动,将一朵荼蘼花搓成花泥,指间留着淡淡的芬芳,花朵纯洁不再,阿恒张开双手,广袖飞舞,她的双眼再次被狰狞的兴奋掩盖:“是一个帝国的覆灭呀!”
她说完这句话后的没几个月,大炎帝国帝都迎来了兵临城下的一日。
前面急报的士兵送来的消息天人帝国的军队离帝都还有五百里。
第二日,天人帝国便兵临城下。
这真的是在帝都醉生梦死、从未见过与天人帝国作战的贵族们见到的,让人惊惧的一幕。
攻陷帝都的领头人是首领梁园,众人早已得知她的描述,容貌美丽,有墨蓝色的长发,身上是类似蝴蝶鳞翅的大片纹身,她的身体几乎是半裸,异类的军队从四面包围了整个城池。
不能飞行的普通异类作为普通士兵,根据他们的形态特征作为枪兵、近身格斗兵种,跑速快、弹跳力强的可以去攻陷城池,而能飞的那就更简单了,作为飞行兵种直接进入城池中。
而有特殊异能的则各个都有安置。
有的可以控制一些变异的蚊虫,那些平日里四处搜寻都难得一见的巨虫在他们的掌控中就像一个个乖巧的孩子,温顺安静的趴伏在周围或是飞在空中。
无数形态各异的异类飞在空中,而且天人帝国的军队中,还有一半是投降的人类。
喊话的将领飞上空中,他的声音在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投降不杀,若负隅顽抗,株连三族!”
宫廷中。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
从他当上皇帝到现在,也就不到十年的时间。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他要削弱三大宗门,要攻陷北方归魔宗,将北方幅员辽阔的疆域纳入大炎帝国版图,他还想令人扬帆海外,探知未知的世界,成就千古一帝!
可是还未等他施展鸿鹄之志,他的人生就接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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