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婕铃姐姐怎么了?”
她看起来一头雾水,养父便将事情的经过一道说了。
阿谦和三叔为了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将他和二叔四叔骗到了另一处破庙封死门关起来,等事情结束将他们放出来后,几人回到破庙一看,便见有几个空禅宗的弟子前来从破庙中抬出了十多具尸体,那些尸体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阿谦记得,顾掌事带去的门人数量。
除了顾掌事,竟然没一个人逃脱魔掌。
想到那些被吸干了的尸体,阿谦和三叔具都打了个冷战,他们离死亡,如此之近。
阿谦责备道:“阿恒,你每天和她一道睡觉,这么半个月的时日你竟然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没发现吗?我倒是不信的。”
阿恒:“”
养父骤然暴起,抬起脚对着阿谦就是当胸一脚:“你说够了没,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面还没有点数?阿谦,白瞎了我教了你这么多圣贤书,和你们说过多少次,正邪正邪,这世上要以修炼的功法来分正邪,也就没那么多人被三大宗门逼得家破人亡了,你别以为你怀里藏的几个臭钱没人知道,天天拿出来咬,你倒是吃下去啊?!”
事到如今,她清楚了。
阿谦和三叔为了钱出卖了萧云起,而萧云起因为误练了化血功被顾掌事误认为是出自归魔宗的妖人。
她没法子去责备自己的家人,可也没法子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一样轻轻揭过。
然而她心下乱,所以她没看到阿谦捂着胸口倒地之后憎恨的眼神,阿谦被踹倒的时候额头砸在了桌角上,在起身的瞬间逐渐渗出血,他看着带着怒意的养父,失望的看着他的二叔,冷漠不屑的三叔和以自家结拜大哥马首是瞻c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四叔,又看看在旁边垂着眼睛当一切都看不到的阿恒,骤然起身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四叔正要追出去便被薛靖喝止:“我看谁敢出去追!”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养父从银钱中拿出来几份,放到三叔手中:“没想到你对养大阿恒如此介怀,钱还你,你今后的钱财也不必上缴,等你媳妇儿过门了,你自个儿带她去过日子吧。”
三叔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想想大哥,当初若当初不是大哥收留,他如今哪有现在这点生活,估摸早饿死在路边了,于是便也弯下腰赔礼道歉:“大哥,是我不对,让你为难了。”
嘴上这么说,他手上却是接下了银钱,毕竟等新媳妇儿过门,到处都要钱,他总不能让媳妇儿跟着自己喝西北风。
乱了一夜,大家各自回去睡觉了,阿恒没见到那些尸体便也不觉得恐惧,几个大男人睡一道,自然就更无所谓了,当年他们几个人也是从穷途末路中熬出来的,死人也见多了,于是也睡得平稳,据空禅宗门人说,那归魔宗妖人也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便让他们随时注意些。
如果她受伤没想象中那般严重,兴许会回来报仇。
三叔不安的想着。
阿恒不曾想到的是,第二日,她还在混乱的梦境里挣扎就被人粗鲁的叫醒,然后几个空禅宗的门人和衙役一根锁链下去,养父薛靖在最前面,二叔和四叔紧随其后,她年纪小,磕磕绊绊的在后面跟着,在衙役的呵斥声中第一次入了论剑城的大牢。
罪名:包庇归魔宗妖人,为归魔宗妖人掩饰踪迹。
告发者阿谦得了百两银子,三叔因‘迷途知返’被赦免,其余几个人,锒铛入狱。
还没在牢狱中呆上一个时辰,几人便被提上公堂。
养父这半生也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此时在公堂之上面对城主也能做到坦坦荡荡,在城主亲自询问他们为何包庇妖人的时候,他也能坦坦荡荡的回答:“草民不知婕铃姑娘身世,只道她是个流浪的可怜姑娘。”
城主冷然道:“你便是要说不知者无罪?有人告发你们,知情不报!”
养父沉默半晌,长叹一声。
“阿恒,有今天的结果也是报应,”他看着旁边的小女孩,平静的说,“只怪当初瞎了眼,救了一匹豺狼。”
阿恒的眼里了满是泪水。
几个人,没一个认罪。
城主便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他冷然道:“归魔宗妖人杀了空禅宗十七个门人,绝不可能就此放过,我听说她和这小丫头走的近,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这一刻,养父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像他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恒被人以粗鲁的方式带到地牢中。
明白了阿恒将要面对的一切,这一刻,本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他的心里,满是苍凉。
活在最底层,注定只能像爬虫一样低微到尘埃里,别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意碾死。
阿恒想着。
如此人生。
这一次,亲自审讯她的人是顾掌事。
这般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平日里她都是没资格见到的,如今见到了,她只觉得。
恐惧。
与她一道提到地牢审讯地方的,是另一个少年。
那少年面色略显憔悴,然而并未受太大的罪,与之相比,阿恒的身上重重沉重的镣铐枷锁,对比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就像是一颗被巨石压弯了腰杆的豆芽。
由于镣铐沉重,她走起路来很是艰难,于是便被粗鲁的狱卒提溜着手臂半拖半拽的从囚牢中拖出来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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