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房间里其他男人的目光一般无二。
张疏瞳对这些视线恍若未觉,她平静地抬头,对眼前的男人道,“你用他们出谋划策,不如用我。”
“我的好侄女,何苦这么拼命。”单看徐臧的表情,仿佛这人真在怜香惜玉一般,说着体贴暖心的话,“多休息几天不好吗。”
张疏瞳笑,笑不进眼,“我可以休息,甚至可以一直休息,但你呢,你还有几天?”
她轻抬手指,指向徐臧左侧正舒展着肥硕的腰部盯着她看的老男人说,“你的……‘智囊’,每晚六点准时进餐,晚餐会吃一只龙虾、一盘沙拉,还有一碗蟹黄粥,这点儿消息只需要逛逛厨房就能一清二楚,不用费半分力气,我在他今晚的粥里放了一颗兴奋剂,他毫无觉察,吃得精光。你看,他连他自己的命都顾不好,如何看顾得了你的?”
老男人大怒而起,“你鬼扯什么?”
张疏瞳看都不看她,“恒温25度的房间,只有你挽起了袖子,解开了衣领,脖子上还有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最后两个字,张疏瞳抬了抬眼,眼里的冷光让老男人噎住了口水。
徐臧夸张地对张疏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大侄女,一无所有到如今,还有这样的风采和手段。”
说着夸赞,但他仍旧留在张疏瞳腰侧的手却同时用了用力,将面前的女性往自己身上贴了贴,脸上有不遮掩的兴趣和欲望。
仿佛优秀的女性,只会催生出这一个用处。
张疏瞳神色平静,顺着徐臧的力气扶住面前男人的胸膛,丝毫没有被这暧昧且迫使着她将动人身体曲线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姿势而窘迫。
“我知道你需要合作伙伴,但这样的合作伙伴,只会让你输得更快,哦不,死得更快。”
张疏瞳的声音平静如水,就像说着今晚的晚餐和明日的早点,“我的输赢,不过钱财外物。我可以输得一塌涂地,但就凭我姓张,没人愿意轻易拿走我的命,与我作对的人,甚至得小心我的身体健康,生怕一不小心把我弄死了。可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唯一还能输出去的,只有你的命了吧。”
张疏瞳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温柔和天真,就像当年在她还小的时候在酒会上看到这个男人一样,轻轻叫了声,“我说得对吗,徐叔叔。”
“不论你承认与不承认,所有人都已经放弃您了,他们……包括我,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女儿,而不是如今在我面前的——”
“疏瞳,不要再说了。”
身旁的门被推开,藏在门后的人无奈地走了出来,打断了张疏瞳的声音,也截断了徐臧眼底的阴影。
张疏瞳从徐臧掌控中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身边是潮湿的空气,不算明亮却刺眼的灯光。
面前娇小的女人带着熟悉的温婉又平和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有宠爱,有宽容,就像所有人心中最眷恋的,小时候疼过自己、爱过自己的邻家姐姐。
恍惚中,张疏瞳想起了去年在博兹瓦纳,她曾把这个人送到肖亦璇酒店房门前,恶意地想要看那个被耍得团团转的肖亦璇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时表情。
是否,就与此时的她自己脸上的表情,一般无二?
“好久不见哪,夏玉静。”
夏玉静安静地看着她,轻轻唤了一声,“疏瞳。”
身旁有人发出了不自在的咳嗽声,扭了扭身子,藏了本不堪的姿势和体态。
身遭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为之一清,夏玉静的现身就像空气净化器一般,清理了张疏瞳的一切不适,就像她这两年一直在自己身边做的那样。
哦,还是有一个例外。
腰侧的手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为自己寻觅了更舒适的位置,稳稳地放在那里,
张疏瞳侧了侧头,看着那只肆无忌惮放在自己臀上摩挲的手,她突然感到厌倦与恶心,缓缓地,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从身上推开,尽管那只手用了力气,但张疏瞳的抗拒,这一秒坚决而决然。
站起身的张疏瞳,优雅如故,直到她笑起来时,优雅的姿态顿时化作疯意凛然。
尽管疯得恣意,但这也是这个女人走进房间后,第一次表现出生气。
她低头看了看沙发上的男人,对夏玉静戏谑地挑了挑眉,“所以这才是你离开时代原因?”
她甚至没有试图掩盖戏谑里伴随的不屑,那目光□□而逼人。
‘所以……因为他?你当年背叛徐臻?
‘你效忠的对象,竟是这样的人……’
‘我真是……瞎了眼。’
夏玉静的神态是温柔的,也是理解的,张疏瞳神情里的所有质问和不屑,被她很好地包容了,她走到张疏瞳身旁,娇小的身躯站在张疏瞳身旁,就像一朵柔弱的花,但这朵花儿牵住了张疏瞳,对徐臧微微点头,“我带她回去。”
徐臧微微抬眼,盯着夏玉静,“你的事,办好了吗。”
夏玉静安静地点头。
于是徐臧收了逼视,重又放松地躺回沙发,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神态懒散。
***
悄无声息的,杨秀来到阴沉男人临死前吐露的地点。
完成从徐臻的家到这里的旅程对她来说并不算辛苦。她的身体素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异常值。在医生眼里,像杨秀身上这样沉重的伤势和服药量,就应该濒临崩溃,只能奄奄一息,等待死神召唤或是医术的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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