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隔壁的咖啡屋,对着一排咖啡发了半天的呆,问服务员什么饮料比较安神,服务员也好呆萌,发着愣说,要不我给你热一杯牛奶?
“……好啊,麻烦你了。”
“你先坐,我马上给去弄。”
杨秀坐在靠窗的位置,无奈地扶着胸口,任心脏跳动,任心脏不由自主地奔跑欢腾。服务员端着牛奶过来,看杨秀脸色泛红,眼眸带着水润地低声对她说谢谢,脸都红了,钱也不收,匆匆说这是送给你的。
许是服务员的诡异让杨秀回过神来,心神渐平,脸上就露出苦笑来。
杨秀啊杨秀,你什么时候也会有今天。
热情狂奔过后,就如岩浆流淌后的地面,干冷凝固成坚硬的无法磨灭的痕。
站在时代脚下,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望天,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笔直高耸的楼层,看不到顶,回忆着三个月前,自己曾在国宝街上,支着三脚架,镜头对准这栋楼,一张张照片能看到走廊上的摆台,和偶尔经过的人影,认真一张张回忆过去,如今已经能分辨出那些人影属于谁,有几张装下了徐臻。
即便是昨晚,徐臻仍然没有问她——为什么来。
徐臻不提,不一定代表不想知道,但却代表了对她的信任和尊重。
知道她有所图而来,但只字也不问,这份笃定和自信,也真是常人少有。杨秀自行揣测,这个女人,大概真的是不在乎,不在乎目的,也不在乎缘由,如果杨秀有所图,不论是什么,她徐臻都给得起。她只在乎她会不会走,这是她唯一问杨秀的。而那个答案,徐臻似乎是满意。
而她自己呢?
昨晚,杨秀没有提。
今晨,杨秀也没有提。
这两个应该说的时间选择沉默,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有头绪之前,杨秀就都不会提及这件事。
在她心中,这是她的事,哪怕与徐臻有关,徐臻与她又如此相关,但这,仍然是她的事,是她应该为徐臻做的事情。
不说,不代表不坦诚,只是有些事情,现在说出来,没有意义。
等到把事情捋顺了,等到把人都清干净了,等到身后不再有眼睛盯着徐臻,杨秀会找个时间,好好与徐臻分说明白,到时,走与留,或许也会一目了然。
终于把这新婚妇人一般的琐碎烦杂清理清楚了,手机震动,低头一看,是姚晓打过来的。
讶异会有这样的电话,接通后,听到对面委委屈屈的声音,“小秀姐,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哦。”
杨秀心情还不错,回应道,“是有阵子没见了,我最近比较忙。”
“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吧,小秀姐!”
“嗯,也好,那你问问友泽与倪鹏什么时间合适。”杨秀随意应着。
“小秀姐……”
姚晓嘟起了嘴,似乎不太乐意,不过还是答应去问另两人时间,杨秀挂了电话,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实习生已经基本进入状态,加班寻常事,这几人又各自在不同部门,要想所有人凑齐不用加班又不用补眠的点儿,可不是件容易事。
只这么会儿功夫,居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念徐臻了。
真是没治了。
刷了卡,记录了迟到时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不出意外的看到大半桌的工作,想把昨晚的活翻出来,手刚摸进去,还没来得及找,就觉得阴森森的视线笼罩在头顶。
“肖副管……”
“好样的,你。”
肖亦璇把一水儿的材料往她身上一扔,拍拍手转身就走。
这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
话说私仇是什么?
杨秀苦着脸翻着手里的文件材料,还有一个个标红了的提交日期,统统都是今天啊。
将其他文件收收捡捡,露出压在最下面的昨晚没有做完的那份,再一看已经是端端正正完成版——后面三分之一的打印稿显然不是出自自己之手。
这间办公室,有权限动她桌子上的东西,知道怎么做,还会帮她做的人,嗯,一个昨天在她床上,另一个,刚刚一脸气压低地甩手走了。
先看了看徐臻的办公室,徐臻不在,估摸应该去吃时代的餐厅吃饭了,再敲开肖亦璇的门,笑着答谢道:“肖副管,多谢你了,那份文件。”
肖亦璇平视看电脑,看也不看她一眼。
杨秀有点一头雾水地试探着问了句:“你忙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是心情不好?”
“是啊,心情不好——”肖亦璇咬牙,“我从飞机上下来到现在,还没挨到家里那张大床,你倒是挺悠闲,居然能迟得到中午才来上班……杨秀!”
肖亦璇一拍桌子,抬起的头是发怒的表情,“是不是我一个月不在,你性子都野回学校了?还是签了约你以为就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
生气的肖亦璇就像头暴怒的小狮子,虽然言辞犀利不留情面,但却是在为杨秀着想,杨秀哪里敢回嘴——况且也是她理亏,低头赔罪。
肖亦璇脾气火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留,于是同层楼还没去吃饭的人都知道堂堂国际部副管,刚出差回来第二天,就把那总秘实习——合同还在姜有为手里没有公开——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得好,骂得解气,这样一个突兀的从什么都不是坐到总秘实习位置,还似乎能游走于各高管之间的年轻人,讨厌忌惮她的人,绝对比欣赏她的人要多。
52书库推荐浏览: 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