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数不清的头痛。
精神异常，难以遏制的兴奋或躁动，乃至忧郁，乃至遗忘，乃至虚构。
单侧肢体感觉异常，形体辨别觉减退或消失。
幻嗅：可闻到一种并不存在的气味，如烧焦饭或焦橡胶等气味。
数月前，她被体检出了脑瘤。
恶性，程度高。
几个月就足以发展至晚期。
从拿到那张死亡通知书后，每一天都可以是截止日期。
‘死是每个人的解脱，没什么大不了，我的终点，不过是比别人近一点。’
这个高傲了一辈子的女子坐上医院外的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收拾完手尾的三位下属回到车上，张疏瞳的目光落回在自己的手上，淡淡道：“东西带来了吗，诊所那边？”
其中一人微低头道：“带上了，收拾干净了。”
“那就好。”
她放松身体，将头靠在后座沙发上，“其他人走吧，你们的工作结束了。”
车上的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张疏瞳从很小的时候就养起来的人，这是张疏瞳第一次用他们，就这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他们的工作就结束了？
几秒过后，多年训练培养出来服从本能让另外两人下了车，目送接话的人换到驾驶座，驱车驶离。
道边，站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夏玉静，远眺的目光里，充满了无奈和怜惜的情绪，以及这一生都不曾改的，对去者的眷恋。
当身旁的人都离去后，夏玉静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这是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为所有事，画上终止符。
电话拨通，两头都有短暂的沉默，直到夏玉静轻启唇。
“他死了。”
……
……
“疏瞳在进城的路上。”
“留她一命。”
“从今日起，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杨秀面前。”
有关于某辆私家车的事，悄无声息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辆车被拦在刚下高速路时的拥堵处，没有遇到任何反抗，派去的人打开车门的时候，张疏瞳已经昏迷了。他们从车后座下发现了一台制作精妙的微型机电振荡器。
如果有人对机电振荡器不知所谓，有一个简单的历史事件可以描述这件物品的功能，大约85年前，一位叫特斯拉的工程师将同样功能、更加简陋的的机器放入深井，以此人工诱发了一次地震，几乎将纽约夷为平地，这就是著名的特斯拉试验以及特斯拉效应。
这台振荡器如果送到医院附近发动，大概率将诱发医院楼房震动与停电，如果它成功抵达的话。
拦住车的人并未为难司机，只是原地等待，两个小时后一个娇小的女性抵达，司机放弃抵抗，将自己的主子交给了这个女人。
至那以后，这世上所有认识张疏瞳和夏玉静的人，终其一生，都没再见过两人。
有人说张疏瞳早就死了。
连这句话，都没人能够证实。
直到……
很多年后，一个明显身兼张疏瞳与夏玉静特点的女孩带着雄厚资本回国，在新一轮资本市场的拼杀中掀起腥风血雨，不仅以一己之力倾覆了张氏，还差点压垮时代登顶——若非时代的老人们重新将那个女人请出山的话——成为继那个女人之后，商界又一个传奇。
直到那时大家才恍然发现，消失不一定代表死去，有的人虽然离去，但她们终归会以她们的方式，在舞台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是久远的未来的故事了。
时间拨回此时此刻。
其实，即便没有夏玉静的电话，张疏瞳也进不了城，早在杨秀还未送入医院时，城里城外已经遍布了人。
这几天的皇城，堪称史上最堵皇城，三天时间，全城发生的车祸数量，超过以往整月。医院前后更是寸步不动，除了直升机能够无碍通行，医院方圆的位置，古老的三轮车都从历史堆里被挖了出来。别说张疏瞳，哪怕张氏想要倾其所有给医院添点堵，面对这样的环境，也只能摊手说臣妾办不到。
而这一切，是那个女人早已跟政圈的某些人敲定的交易的一部分。
所谓机智若妖，是这么多年女人一直被称作妖魔的原因。
这么多年，每当她出手的时候，旁人永远都无路可走。
在这场纷纷扰扰终于结束时，女人站在通透的窗外，凝视着房间里安静躺着的爱人。
天边泛起了幽蓝，黎明的曙光在天边若隐若现。
在万籁俱静里，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一直平稳滑动的直线，突然迸发出一个上下波动的弯。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触感2，红眼没有写二代的打算，尽管在番外大纲写到相关人物线的时候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关于双方继承人（杨秀与徐臻没孩子），两个有身份的女人在起起伏伏的中年岁月里，彼此纠缠什么的。但并不会写，所以，关于继承人，本次出场就完结，下次出场，在番外的完结点，同样是出场就完结，这……大概就是后妈吧。
第232章 结局（二）
漫长的黑夜。
睁开眼时，已不知今夕何夕。
醒来第一眼，看到徐臻。
本能地四顾周围，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徐臻的家，宽阔的卧室，熟悉的地板与转角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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