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清晰的捕捉到有人急促踏雪而来的沙沙声, 墨离撑着身子坐起, 还未睁开眼, 便听见“砰”的一声,大门几乎是被人撞开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一个冰凉的物体冲入了她怀里。
她有些茫茫然,怔了一小会才开口:“狐狸...早啊。”
“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千瞳将冷冰冰的手搭在她肩上取暖, 泪眼婆娑, 语气却颇有些微妙的不满,“小阿离, 你到底瞒了多少事?”
墨离歪着头,不解的瞅着她看。
“你是龙族之人的事,我便当你不知者无罪, 可是!”狐狸一下子从她怀里跳出来,玉指点着她的鼻尖, 气得鼓鼓的, 激动得很,“白天官是你师傅这事, 你怎地一直瞒着!”
重点是这事吗?
我怎地觉得我是龙族之人这事,好像更打紧一些...
她张了张嘴,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只好道了句:“这里面有很多无法言说的原因的。”
千瞳嘴角一抽, 气得直哼哼,伸手揪住她的脸皮,便要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
不好!我还没穿衣衫呢!
“不是不是...”她一手慌慌张张的摆着,另一手紧紧抓着被褥,急得满头大汗,“你等一下。”
“不等!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那无法言说的原因究竟是甚么原因!”
墨离急得眼泪水都掉下来了,狐狸为啥揪着这茬不放啊,莫要再扯我被子了!
忽然她鼻尖掠过一丝清风,便看见一只手搭在了狐狸肩上,还不待狐狸回过头去,那只手的主人却是毫不留情的将她一记打晕了。
行云流水,一招制敌。
墨离咽了咽口水,谄笑道:“师傅姐姐...早。”
“嗯,早。”白祈托着被打晕的千瞳,饶有意味的看着凌乱的她,面上似笑非笑,语调轻轻,似不急不缓悠然踱步,“你若身体无恙,便起来练功。”
练功?
她急吼吼的便想说自己身体有恙,但这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儿,便又觉得好像有些不是个好味道...
咳...无恙...无恙...练功罢。
待她穿好衣衫,洗漱完毕,来到院里,这才觉得,有些,腰酸。
师傅姐姐正坐在桃树下,同夜歌一道下棋,两人悠悠哉哉的样子看的她一阵无言。
见她来了,白祈这才懒洋洋的对着她的方向招招手,她便赶紧小跑着过去了。
待她跑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师傅姐姐轻喝一句:“看好了。”
看甚么?
墨离一时摸不着头脑,却看白祈右手换了个从未见过的爪印,没有蓄力便直接一招打来。
这甚么!师傅姐姐要杀我吗!
她来不及做防御,只好就地抱头蹲下...
哪知白祈打的那招仅仅是声势浩大吓人,打在她身上却如轻风拂过一般,并未有真正的伤害。
她反应过来时,便觉得格外尴尬...
尤其是自己还蹲在地上,抬起头,对上师傅姐姐和夜歌微妙鄙视的眼神,她巴不得直接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呃...就看这个吗...”
“看出来了什么吗?”夜歌微笑的问道。
墨离:“...”我差点被吓死,能看出些甚么...
白祈轻叹一口气,“再来一次,这次你可看清了。”
“好。”她点点头,拿出十分的警惕,盯住师傅姐姐的右手。
她全神贯注之下,所看之物好似皆放慢了许多,形态,动作,轨迹,规律一一清晰捕捉。
拇指,食指中指成一股,后两指再成一股,一爪分三势,呈合为之力,聚向掌心。
印记打来,她敛神站定,飞快地挥出一拳,力道直击印记正中。
“砰!”
一击破开招,那浩大的声势也随风散去,墨离面上一喜,道:“成了!”
“你今个便练这招。”白祈对她抛下这句话后,便又接着坐下和夜歌下棋去了。
甚么?练这招?
她傻眼,杵在那半晌,才小声喏喏道:“你怎地不早说呢...”
白祈耳力甚好,捏着棋子的手止在半空,斜了她一眼,她便像屁股被针扎了一般,立刻端起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始练功。
“那是金龙碎山印。”夜歌手执黑子轻轻搁下,漫不经心的问道:“和龙族的人交手过了么?”
“烛凉生。”
夜歌执棋的手一顿,面露微微诧异,“这次竟然是他来么。”
白祈静待她下文,可夜歌却闭口不谈了,似乎只讲心思放在了棋盘之上。
远处,墨离正纠结着那手印,她恍惚回想起,夺酒那夜,那个名叫烛凉生的龙族之人,似乎对师傅姐姐使过这招。
唔...可是为何,他使出来,气势十足,还伴着龙吟声。
等等...龙吟?
她似乎找到了窍门,心里欣喜雀跃不已,调动内息,缓缓催动脊柱中所蕴含的炽热龙力。
功法契合,浑然一体的感觉让她倍加感动,以往魔族的武学她总是学得艰难无比,纵然比其他人付出好几倍努力,依旧技不如人。
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没有武学天赋,现在看来,大抵是功法不对。
印于天成,龙力相助,破碎山河。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吼携着势不可挡的碎山印袭来,白祈神色淡淡,指间夹着的一颗白棋轻巧弹射而出,速度奇快无比,击散碎山印,而后笔直的弹中了墨离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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