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仅仅盯住夜歌几秒钟后,饕餮便失去了耐心,后肢用力一蹬,整个身躯冲向前,大嘴张开吞天之势直往夜歌扑去。
而夜歌站在飞仙台上,根本没有闪躲之地,腿上还有着伤,又该怎么跑得脱。
墨离觉得自己今天出的汗足够虚脱了,结印的手正在止不住地发着抖,丹田内的内力被抽干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当最后一道手印结好之时,她抬起头便看到饕餮的吞天大嘴朝夜歌扑了过去。
“夜歌!走啊!”她眼睁睁地看着饕餮就要将夜歌一口吞下,眼泪在眼眶里急的掉落下来。不知怎地,她最是见不得别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无力感实在会将人逼疯。
恍若天神之火般耀眼,刹那间点亮人间万里,不到一瞬,恍若隔世,她看见夜歌的身后,那一双高贵到不可一世的金色羽翼展开,带着极速振翅飞到她面前。
“走!”夜歌轻喝,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饕餮穷追不舍,吞天大嘴紧随其后。
墨离咬牙,将仅剩的一丝内力聚集于手决中,击在阵眼之上,生死之际却已转瞬在千里之外。
重新回到炼妖山脉,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高挂的明月照着树影幢幢,二人还处于神志有些恍惚的阶段,便看到脚下的阵法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不好!”墨离想起她启动阵法那千钧一发之际,似乎饕餮也正好冲了进来。现下只怕是饕餮也一道被传送过来了,虽然误打误撞完成了白祈交代的事情,但是只怕是她和夜歌两个人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夜歌的脸色似乎更加白的厉害,汗水宛如下雨般往下滴着,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有跑,希望白祈和千瞳两人来赶紧接应她们了。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的炼妖大阵中。
“我说白姑娘,你这个花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千瞳看着白祈以打坐的姿势,手中结了奇怪的手印坐在那儿已经好一会了。
白祈皱了皱眉,又变了个手决,道:“炼妖壶愿意借炼妖阵,本体却不愿现身。”
千瞳撑着下巴的手一滑,差点就载倒在地上,这人,在和...和炼妖壶打商量吗?
就这般等了许久,最终白祈似乎是有些不耐烦,道:“就这般吧,我能在这炼妖山脉范围内的任何地域用出炼妖阵。”
“嗯?这是...什么意思?”千瞳一时间没搞懂。
“我得在这儿坐镇,不然炼妖壶铁定是要逃跑了,到时候寻不到它,炼妖阵也没得用。”白祈脸上的神色是大写的不满意,随后掏出身后的酒葫芦,又想起里头似乎没酒了,心情更是差。
千瞳站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有些焦急,那两人去了许久都没回来,莫不是秦皇陵里出了什么变故吧?
正在这般想着,便见到远处闪起了阵法变换的光芒,“来了!”千瞳都快望眼欲穿了,尾巴都摇累了,才等到那两人回来。
白祈抬眸望了一眼方位,轻哼一声,道:“饕餮来了。”眼里的狠色和杀机再也掩藏不住。
空气中带来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白祈和千瞳对视一眼,心便沉了下去,那二人负伤归来,只怕再难和饕餮纠缠。
千瞳着急的一跺脚,不再犹豫就要下去接应夜歌墨离。
“拿着。”白祈皓腕轻甩,一叠灵符正正好飞到千瞳面前,接着道:“去把饕餮困在我之前设下传送阵法的地方,八张灵符打出去是天罗地网阵,别失手。”
“那你可要赶紧将炼妖阵在那设好!”千瞳抓过面前的灵符开始飞快的朝山下跑去,“别失手!”
白祈不再应她,两手结印如同蝴蝶般飞快变换,带起天地间一丝丝无法看见的波动朝着山下的传送阵法汇聚而去。
不知道怎地,她有非常强烈的,不安的预感,仿佛接下来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愿千瞳能接应好她们。
“你先走!”墨离踉跄着推了一把夜歌,饕餮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的来到。她知道夜歌比她强的多,神凤羽翼一开,天下极速,肯定能逃脱的。
夜歌脸上的神色显然变得愠怒极了,她不管墨离怎么挣扎,一把将她抱起,背后的羽翼却再难展开,再加上左腿上深可见骨的伤,两人摇晃着齐齐朝前倒下。
饕餮的利爪毫不留情的朝二人拍下,墨离倒在地下,挣扎着抽出斩妖刀挡在前方,却没能经住一击,斩妖刀便被无情的甩在了一边。
夜歌咬着牙,额间的朱砂痣恍若鲜血一般红艳,眼泪不甘的滑落下来,这种无力感到底还要持续到几时,到底还要折磨她到几时才肯放过她。
然而这种无力感却是在下一刻变得更加强烈,她艰难的回过头,只看见饕餮张开大嘴咬住墨离受伤的左臂,头颅一扬便将她甩向了高空,在下边长开吞天口等着一口将她吞下。
墨离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和瞬间的失重感,命悬一线生死之际的紧张和惶恐仿佛要将她全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一般,眼见着自己离饕餮那黑洞一般的吞天巨口越来越近,她的脑海里只能闪过一道人影,那曾经在皎洁的明月下翩然起舞的红白二色蝴蝶。
她从来没有怕死过,世间上每时每刻死去的人多了,她一个孤儿能活到现在就是上天的恩赐。可是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了想要活下去的目标,想要遇见的人,为何老天爷要这般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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