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的天魂不知怎地到了结魄灯这,但是若要还魂也得让她本人亲自来才行,思前想后,眼下也只能先这般再做了解。
“你这个...我要吃了。”白祈毫不客气的拿着棋子往棋盘上一扣,将对面那人的一只马给吃了。
那人明显急了,手在棋盘上胡乱的摆着,明显是要耍无赖。
可惜她仅仅是一道残魂,哪里拦得住白祈,看见自己的手直直的穿透过去,愣了愣,有些懊恼的坐在那气呼呼的不动了。
白祈看着她这般,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道:“耍无赖可不行,你莫不是输不起?”语调悠扬的一转,激将法用出来。
那人果然又摆正了姿势,继续和她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说来也是个奇迹,她居然一次也没赢过白祈,真是万年输家。
随着二人渐渐相熟起来,交手的地方也不止于棋盘之上。
“这一气化三清到底是什么啊...”白祈拿着一本破破烂烂几乎快要散架的古典,使劲的揉着太阳穴,头疼非常。
过了一会,她似乎彻底放弃了,将古典随手丢在旁边,整个人瘫在床榻上,闷声道:“小贼,今晚不学了,看话本子罢。”
那人挠挠头,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白祈从枕头下边抽出一本戏说江湖,又往里头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在外边,示意她上床。
“你不上来,我便自己看了。”白祈头也不抬的开始翻话本子,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人定是又胆小害羞了,你放着她不管,一会她自己就偷偷的来了。
果然没消几分钟,那人蔫头搭脑的就躺上来了,随着话本子的剧情跌宕起伏,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看完这一本,蓦然抬头,才发现仅仅只有一寸之隔。
白祈发现小贼居然在细细的打量着她,心里忍不住偷笑,你这魂魄残缺不全,又是离了本体十万八千里,待到你醒来,定是什么也记不清的。
这般日子,虽然她是一个人在桃花园,但每夜小贼都离魂来寻她,也让这枯燥寂静的生活多了乐趣。
她从来不曾问过小贼姓名,唯独知道的便是她仅仅比自己小了一两岁左右,二人年纪相仿,又志趣相投,渐渐地融入进对方的生活。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白祈的个头日渐拔高,又常年白日里睡大觉,晚上夜猫子的生活, 皮肤细腻白皙, 青丝也从来懒得打理。
这其中不乏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比如...
和小贼说着说着便倦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又或者换衣裳时, 小贼好巧不巧的来了, 还有沐浴的时候...
不过白祈倒是一直不甚在意, 反正小贼魂魄不全, 醒来记事不大可能记得全, 所以她也一直没什么好特地去小心注意的。
这般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六岁那年。
那夜一如往常, 她依旧抿着酒, 看着古典书籍, 顺带教教小贼。
哪知道凭空出现乌黑的结界, 一道许久未见的身影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白祈惊的手一抖, 酒壶里的酒倾洒而出, 滴落在地上, 像晶莹的泪。
“怎地, 想我了?”紫烟依旧是那副模样, 岁月并不曾在她脸上刻下痕迹, 反而比以前越发的风姿绰约。
白祈皱了皱鼻子, 将眼泪憋回去, 道:“我想你作甚, 你这是一睡就是六年, 这哪里是什么冬眠!” 语气甚为不满和心酸。
这人忒不靠谱了, 说好的惊蛰便会醒来, 结果居然一觉睡六年。若不是这些年还有小贼和她作伴, 她早就憋闷孤寂死了罢。
想到这, 她才赶紧回头, 小贼人影都不见了, 刚想在心里腹诽几句, 便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
视线下移, 原来这胆小鬼这次没逃跑, 而是缩在了她身后。
白祈刚想介绍小贼给紫烟, 哪料到紫烟眉头一皱, 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就将她身后躲躲藏藏的小贼一把给揪了出去。
“你作甚!” 白祈轻喝道,看她这般粗鲁的对小贼, 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急, 伸手就要去打她的手腕子。
紫烟轻轻退步, 身子后仰便躲了过去, 拎着那道残魂, 眼神锐利如鹰, 脸上挂满寒霜。
“你竟然教了她三清决!”语气强硬的质问让白祈的眉头拧起。“莫不是从我离开的日子起,她就一直跟着你学功夫?”
“未曾觉得不可。”白祈此刻已然不是六年前那个小小的孩童了, 高挑的身材, 散下及腰的秀发, 还有那一如既往淡然如水的眸子, 此刻却是桀骜非凡。
紫烟没想到仅仅过去六年, 白祈竟然已经这般独立又有主见。
虽然她自小便比同龄人要能明辨是非, 但此事事关重大, 三清决乃是历代天官绝不外传的内功心法, 怎可随意教给一个外人。
看着白祈这般决绝的模样, 想必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了, 紫烟只好退一步, 道:“反正现下教也教了, 我也不知这些年你到底还教了她多少。”说到这, 她语气一顿, 调转反转, 慢悠悠的接着道:“既然学了你这么多年的功夫, 那便拜你为师吧。”
白祈还以为她不再纠缠, 哪料到根本就是声东击西, 另有企图, 真不愧是活了千载的老妖怪。
她气的直皱眉, 气息都有些不稳, 恼道:“你胡说些什么, 小贼怎地能拜我为师!”
“原来你唤她小贼?”紫烟晃了晃还拎在手中的那道残魂, 眸中眼波流转, 低下头说道:“你若不拜她为师, 下回再让我见到, 你这残魂便消散于天地间罢。”语气凉入骨, 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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