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已经在外奔波了近半月有余,长安城距离东海,那可不是一般的路途遥远。
墨离还曾经幻想了一下,夜歌是不是能化成神凤本体,然后一振翅就是千里之外就到达目的地。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而且千瞳早就把这话提前问了出来,夜歌只是冷着一张脸,略略有些不自然的尴尬,道:“很不好意思,现下做不到。”
也是了,涅槃失败能保住性命就是奇迹了,渡劫不成功力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难怪白祈之前一直催促着早点出发,她大抵是早就晓得了。
“狐狸,你去栓好马。”墨离站起身,手中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她现下夜里视物毫不费力,眸中闪过一道光,心念一动便已经出手。
白祈细细的看着她,直到听见石块砸中了什么东西的闷声响,才淡笑的抿了口壶中的酒,头也没回,道:“狐狸会开心的。”
“你怎地知道是一只山鸡?”墨离眸子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人,总是这般让她看不透,又撩动人心。
“猜的。”
“那你还会猜什么?”骤然靠近的身体,带着独特的味道冲散了酒气,像缥缈的木香,又似清雅的茶香,声音带着些许低沉,在她耳边缭绕。
白祈低垂的眼眸中晃着格外温柔的光,再也忍耐不住的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柔软却又柔韧,好似永远不会被压垮的翠竹,呼吸略略加快,刚想说些什么,耳边就响起了千瞳大大咧咧的声音。
“哇,黑心肝的,快把山鸡放下!”她双手捂着两边脸,眼神里全是惊恐的看着夜歌。
而夜歌正满脸寒霜的拎着那只被墨离砸晕的倒霉山鸡,另一只手里跃动着耀眼明亮的火焰,就准备点燃。
而墨离白祈因为循着千瞳的声音望向她,更让她脸色不自然,最后居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粉红,她低着头快步掠过墨离身边,压低声音,“下回,别在千瞳面前。”
墨离:“...”她僵硬的回过头去,果然就见到千瞳的桃花眼里净是不可言说的色彩。
随后便感觉到腰间那只手正在作怪...
“咳...”
“嗯?”白祈歪着头装作不解,只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笑意。
墨离的脸此刻早已经红了大半,早知道就不随便调戏白祈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
“该...该吃饭了。”她面红耳赤的,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一点说服力。
白祈眼眸微阖,唇边带着笑意,想接着调戏一番,突然一声凄惨的马嘶从另一头传了过来,划破原本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刺耳。
墨离还未曾反应过来,白祈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而夜歌也紧紧随在她身后,两人的速度皆快的骇人。
“狐狸你留下看着行李。”
千瞳刚打算丢了山鸡也一并过去,墨离早就丢下一句话,风也似的跑了。
马匹被拴在离她们不远的江边,此地离东海不远了,不少江河岔流遍布于此,最终又汇入东海。
当墨离赶过去时,只有一地斑驳的血迹和浓厚的血腥气,四匹马变成了两匹,而另外两匹已经不见了。
顺着血迹一路望去,最后止于岸边,而墨离眼力甚好,伴着清冷的月光,水里飘出的几缕淡淡的红色被她瞧的一清二楚。
她刚刚走到岸边准备蹲下身再仔细看清一些,白祈却猛然伸出手将她拉了回来,皱着眉,警惕的望着已经平静的江面。
“水里有东西。”夜歌冷声道,掌心冒出的火焰甩进水里,腾地照亮了原本浑浊的江水。
墨离眯着眸子,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条尾巴,似乎是鱼类的尾巴,仅仅一瞬便消失在更深的水层之下。
而涅槃真火也只是维持了几息便消失。
“你有没有看清?”她依旧看着浑浊的水面,凝眉苦思着。
白祈摇头,询问道:“看见什么了?”
墨离刚想说看见了鱼尾巴,然而转念一想,在江里看见鱼尾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于是便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远远的能听见狐狸的声音,似乎在喊她们回去,墨离这才回神,刚想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人搂的紧紧的。
夜歌面无表情兀自解开仅剩的两匹马的缰绳,牵着马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权当看不见这二人现下里的姿势。
先前白祈怕她太过靠近水面遇到危险,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直到墨离回神也不曾放开手。
四周逐渐安静的气氛,幽静的夜色让人的紧绷的心弦逐渐放下,感受到怀里的人放松下来的身体,才松开了手,轻声道:“下回别再那么冒险。”
白祈没有接着说,她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发生,那一刹那她生怕墨离被水里莫名的危险卷走,她怕自己再一次没能保护好她,后怕到现下脖颈里的虚汗才止住。
轻抚上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墨离低着头静静的感受宛如清歌的心跳,唇边带着笑意,缓缓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祈在她身后轻笑出声,松开环住她腰身的手,宛若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道:“是了,终究是长大了。”
“别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墨离微嗔,不满的皱皱鼻子。
手被轻轻的牵住,还能感受到之前她沁在手心里的冷汗,不由得攥紧了回握过去,只是这次,自己的手心却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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