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牵着墨离出了房门,看着千瞳有些诧异的表情,无奈一笑,道:“走罢。”
千瞳只好按耐下好奇心,装作无事一般的随口聊起:“此次得救了夏沐雨的老相好才拿得到丹方,着实不是个好差事。”言罢,摇头叹气,像亏了本的商人。
“此话怎讲?”白祈让她接着说下去,既然起了个头,那必然是得有料。
穿过回廊,拐角处站了位拿着枪戟的虾兵,裹着甲胄,站得笔直,神情严肃。想必是得了夏沐雨的命令,对几人躬了个身,接着又尽心尽力的守卫着。
一路前行,景色变换,盛开如花的珊瑚丛,五颜六色的游鱼悠哉晃荡,偶尔吐出几个气泡,昭示着这里虽为深海,却依旧充满生机。
直到一处离结界不远的偏殿,避水珠展开了柔和的结界,附近没什么人了,千瞳才悄眯眯的凑近到她们二人跟前,小心翼翼解释道:“上古种族之间不允许私自开战,这回只怕是得我们几人孤军深入救人了。”
白祈摸着下巴思忖着,来到水晶宫上方,目光盯着泛着轻柔涟漪的结界,手指轻点上去,不到几息,那结界泛起空来,露出了仅一人而过的缺口。
千瞳目瞪口呆状,看着白祈一脸自然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道:“不愧是天官...好手段。”
墨离似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跟着白祈跨出结界,看着外边失去了那颗夜明珠的照射,变得有些黑暗深邃,握紧了那只温凉的手。
“不怕。”白祈似要她安心一般,也用力握紧了那只汗津津的手,眼里晃着温柔的光。
千瞳居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袋香瓜子,开始嗑哒起来,嘴皮子没停,接着说道:“我以前听说,鲛人族自古以来便忌惮鱼人族,又想依靠联姻什么的来牵制住。”
“那你同夜歌她们那,不也是联姻么?”墨离任由白祈牵着她,随意的在海底漫步,四处看些珊瑚游鱼。
“...这不一样。”狐狸停顿了一下嗑瓜子的速度,接着又恢复了脸色,轻松道:“我们两家那是从始祖开始便结下了渊源,一直延续到现在。”
好奇心被勾起来,两人皆是望着她,希望她接着说下去。
千瞳摆摆手,拒绝的干脆,“下回再说,此次说鲛人和鱼人。”
墨离和白祈对视一眼,下回一定要搬好桌椅,拿上瓜果,煮上香茶,细细来听。
“联姻也是一种手段,若是要开战,还得等祭天之日,通过祈愿,将这事禀报天官。”说到这,狐狸美眸撇了一眼白祈,而后者一脸巍然不动,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怎地这一代天官如此懒散呢。
上古种族,不论是哪一族,持续到现下都不容易。为了防止血脉凋零,也为了避免战乱,除去天命录上记载的,不可回避的战争,其余的皆不可私下开战。
若哪一族有吞并之心,私自开战,必然群起而攻之,唇亡齿寒这事,活了多年的老妖怪们都清楚明了的很。
以上古三巨头,黄帝,炎帝,蚩尤为代表,麾下皆是有其他种族的拥护与支持。
黄帝与蚩尤,不必多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投靠这两大种族庇护的小种族,期间也频繁有摩擦。
炎帝一脉很早便不再参与战乱,以奉他为首的,都为平静不喜战的中立派种族,鱼人族便是其一大头。
只可惜良缘便恶交,期间又有着鲛人族的插足,使得原本就混沌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墨离听得晕头转向,她自小便对这些势力斗争不感兴趣,甚至是有些反感。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波涛下暗涌的局势变向,太让人操心伤神。
白祈一直静静的侧耳听着,她虽也不喜,但心思通透,一点便通,听罢了,眸中闪过了然的光,淡然道:“不论他们如何,现下我只想一件事。”视线汇聚在墨离残缺的左臂之上,不再多说。
三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脚下布满密集的珊瑚从,前方有一艘破烂不堪的沉船,古木凋朽,静静的沉在深海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四周一片死气沉沉,偶尔有几只大型丑陋不知名的鱼类穿出其中,显得有几分阴沉恐怖。
就欲掉头回去,墨离却瞥见那一条黑鳞闪闪,上边布满寒沟倒刺的鱼尾划进了破旧沉船的深处。
她心念一动,行动更快,毫不犹豫的便跟了上去。
白祈看她这般谨慎小心又夹杂着几分大胆的行动,便猜出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当下一把抓牢千瞳的手腕,拍掉那一袋瓜子,亦飞快的朝着沉船的方向而去。
来到那沉船跟前,才发现竟然比想象的要更大几分。方才远远的看过来,还不曾察觉,现下看来,定是当年富商的货运船只。船身微微倾斜着,船帆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也是残缺不全,仿佛随时都要随着着海底的暗涌卷到别处去。主桅杆早已经从中折断,露出参吃不齐的缺口,狰狞吓人。再往下看去,船底破开了好几个不可修补的大漏洞,不少货物,瓷器,还有些刀剑武器倾泻出来,沉在那儿,被海水侵蚀的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墨离停在主桅杆旁,她方才瞥见的踪迹便是绕进了距离这最近的一个房间,破损的木板挡住了原本便不清晰的视线,使得沉船内部的情况愈加阴森不明。
她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在主桅杆后面躲起来,好在那桅杆够大,她身材又纤细消瘦,藏她一人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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