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冷笑:“自己身上切下的东西,这么不当回事就扔了?”
宋承德奇道:“这又不能接回去,留着做什么?”
阮玉珠一时语塞——虽然按常理来说,一般不会立即扔掉不小心切断的手指,但宋承德说的居然还真有道理,阮玉珠居然无言以对。
阮玉珠心中怒火充盈,又不好对宋承德怎么样,只能愤然回衙。
结果刚回衙门,就迎面撞上一个差役,那差役见到阮玉珠便道:“师爷,知县大人正找您呢。”
“什么事?”
“城东七里外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宋进之的首级,知县大人准备让您去看看。”
阮玉珠一惊,然后道:“大人她已经先去了?”
那差役道:“没有,大人在右厢房里,正和高主簿与何县丞说话呢。不过苏县尉已经去了。师爷要去见大人吗?”
阮玉珠想想,觉得陪着高知山、何乐水两个家伙打官腔着实无聊,便觉得袁润让自己跑一趟也是很帖心的啊!
于是乐孜孜地去了,完全没觉得自己面对袁润,或想到袁润时,已经有了一副小儿女的心态,和在穿越前完全不同了。
忙问明了详细的状况和地址,一个人赶往出事地点去了。
七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阮玉珠一路打马疾驰,也很快便到了。
水井的所在地一路上都有标识,是专为在县城附近的一些人家设置的,这些人在县里自己在县城周围的一些荒地或山坡地上开恳新田的,他们不属于云来下辖的乡镇村子,而是属于云来县直接管辖。
所以阮玉珠也不用到处打听,出了城东门,顺了路走,注意沿途的标识就行了。于是走不多久,便看见一群围观着并高声喧哗的人。
阮玉珠下了马,牵马步行走到近前,正好迎上忤作任水的目光,便上前打了招呼——此时在查轻云的案子,好几天前便去轻云到云来前的外地妓院调查她可有仇家的事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带队的人是主簿高知山。
“怎么样?能确定死亡时间吗?”阮玉珠问任水。
任水看了看身边的高知山,见高知山没什么表示,便答道:“这么多天过云了,而且只有一个头颅,实在很难确定是何时死亡。只约莫能估出是报案的那天左右吧!”
“怎么发现的?”阮玉珠又问。
任水摇头叹道:“几个孩子玩捉迷藏,躲到了那口枯井里发现的。”
“那身体部分找到了吗?”
“没有。”
“那如何确定是宋进之的?”
“有他的遗物,还让他爹来认过了。”
“宋承德也来了?”阮玉珠忙向四下打量。
“已经走了,看到儿子的头颅,心情很坏,看了几眼就走了。”
阮玉珠心想,这宋进之都不是宋承德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会“心情很坏”?便再问:“那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会有线索?”任水和高知山都是摇头叹息。
阮玉珠忍着恶心过去看了看那颗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颅,也查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就只能遗憾地闭了嘴——有关于验尸这方面的知识,阮玉珠和袁润都不擅长,所以就都没搞什么亲自验尸的事了吧。
——看来这里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难道那个蒙面强人真的不是本案的直接关系者?那岂不是要去南山郡的首县茂陵去作个打探?可是自己和袁润这身份,会不会反而出现什么牵扯?
——唉,而且现在可不比先前了,这一去再耽搁几天,回来说不定宋承德都走了,那可不妙了。
要知道,别说是云来县的一个师爷,就知县大人亲自去,南山郡守或茂陵县的知县会不会立即替云来办事都不知道呢!
阮玉珠也随着长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比自己当国际刑警的时候啊,随时可以得到大量的援助,这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阮玉珠心中暗暗想着,忽地感到有些无力,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我居然会这么消极吗?不行不行,晚上要去找袁润,让她给我洗洗脑!
回到衙门,正逢上莫兰也从外面回来,阮玉珠见她脸上颇有疲惫伤感之色,便上前询问。
莫兰见到阮玉珠,脸上神色倒是好了不少,便对阮玉珠道:“宋进之死了,文学馆的同仁们给他办了一个小小的纪念法事,我也被邀去了——他平时人缘不错,对我也挺好的,唉……”
莫兰小小年纪,唉声叹息的样子格外惹人垂怜,阮玉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别难过,我们会抓住凶手的。”
莫兰虽然年幼,却娇美的脸上出现了忧心的神色:“我倒不是为宋进之担忧,而是为童小姐担忧。”
“童小姐?”阮玉珠问。
莫兰点点头:“对,就是童小姐,她是童博士的小女儿,平日里和宋进之关系最好,据说已经私订终身了。”
阮玉珠大惊:“莫不是童小姐已经珠胎暗结?!” 这是什么神展开?
结果莫兰瞪了她一眼:“哪有这种事!童小姐是大家闺秀,只是旁人这样说他们两个的关系罢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还是守之以礼的。据我看,童小姐只是把宋进之当成兄长一般,其实童博士看中的是裘先生家的大公子。裘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举了,前途无谅,宋秀才怎么都没指望的。”裘先生就是裘讲师,却没想到他的儿子已经是个举人了,比他本人还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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