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萱对阮玉珠的神情倒也不是十分亲热,更没有什么崇拜,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声“见过阮师爷”,便又回去在木版上刻她的画了。
原本阮玉珠还以为她是在用笔画,走近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她是在用小刀依着早先画好的纹路在刻阴纹。
“你……这是在做模具?”阮玉珠问道。
陆晓萱点点头:“嗯,是用来做铁画的。”
阮玉珠又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陆晓萱又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反倒是岳眉说了:“哦,萱萱有点怕生,不过她是个老实孩子,你有什么事可以问她。”
这时外面的陆生财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便停了手上的活计走了进来,见是阮玉珠,便道:“阮师爷,你又来啦。”
阮玉珠点点头——没办法,这案子也没个头绪,死者没有任何的有冤仇的对象,也只能对案发现场的周边投入更多的精力了:“是啊,陆铁匠,咱们又见面啦。”
陆生财道:“是啊,能再见真是幸运,我们都活下来啦!”
阮玉珠问道:“那天裁缝铺子里发现死人的时候,你不在铺子里吧,是在休息吗?”
陆生财道:“是啊,天太热,中午再打铁要死人的。”
阮玉珠看向陆晓萱:“那么是你在看铺子?”
陆晓萱点点头:“不过那会儿也没什么客人,天真是热,也没什么人会在那个当口儿来铺子里。”
阮玉珠道:“那么裁缝铺子里闹起来的时候,你还在休息吗?”
陆生财道:“哦,那时我还在睡呢,是萱儿过来告诉我隔壁出事了。”
阮玉珠看向陆晓萱:“萱萱,你爹一直在自己屋里午睡吗?”
陆晓萱点头:“嗯,一直在的。”
阮玉珠看着陆晓萱的神色,同时余光也瞄着陆生财,甚至连岳眉的神色都看了——三人均无异色,特别是陆晓萱,一副坦然的样子,很显然没有说谎。
不是说坦然的人就不会说谎,而是看陆晓萱的年纪和她的履历,不可能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就算真是她父亲做的,要她说谎掩饰,她的神情也会有不自然的地方。但是阮玉珠完全看不出她在为其父亲作证时有任何的不自然,便也就暂时认可了。
又聊了几句,阮玉珠便告辞了,然后又与岳眉往回走。阮玉珠接下来要去吴记裁缝铺,这次没有要岳眉相陪,而是自己前去了——因为之前陆生财家里没有女主人,所以岳眉陪着她一起过去也好,一言不合,也免得冷场。而现在要去的裁缝铺里,不但主人家人多,客人也有可能不少,何必再带着岳眉去挤占空间呢!
阮玉珠走到吴记裁缝铺的后院,发现陆生财的妻子吴清清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缝衣服。
阮玉珠上前打了声招呼,再道:“你相公呢?”
吴清清一抬手道:“喏,那不就是。”
阮玉珠顺着她指的方向扭头看去——果然,孟喜依然在后门那里的桌子上裁剪着衣服。那铺子里光线暗淡,站在后院这边的话,的确是什么也看不清的。若是站近一些在后门处,也就是孟喜站的地方,会有不同吗?
阮玉珠也不急着过去,而是又问吴清清:“案发那天,你也这样在院子里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吴清清摇头道:“现在时间还早,所以在树荫下还能坐坐,若是到了午时前后,那可就热得出不了屋了。”
阮玉珠一想也是,便又笑道:“那你相公可真辛苦的,大热的天,还要顶着这日头做衣服——对了,你们的女儿,这么热的天,也陪着她父亲吗?这可是门好手艺,学着倒也是不错的。”
吴清清也笑:“确实如此。不过学不好也没关系,像我一样招赘一个也可以继承家业的。”
☆、第 52 章
阮玉珠点点头,又道:“那你那天中午在做什么?”
吴清清道:“我午睡呢,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
阮玉珠道:“那平时这个时候,你们的女儿呢?也是午睡?”
吴清清道:“不,平时她都是在小间里的,她爹若是口渴或者需要休息一下时,她就会去帮上一把手。”说着把手一指边上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原来那就是吴秀波平时待的地方。
吴清清喊了女儿一声,孟喜也向这里望了一眼,见是阮玉珠,便要走过来,阮玉珠向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不要动,自己会来找他的。
孟喜心中有些忐忑,但也没敢再走过去,于是一边做衣服,一边看着铺子里,一边又注意着这边。
这时随着吴清清的呼唤,吴秀波怯怯地从那小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阮玉珠后,下意识地便望向父亲。孟喜向她挥挥手,她这才走向阮玉珠。
阮玉珠想想在衙门里见到的吴秀波的样子,又想到刚才吴清清所言,不觉点了点头——是个纯真的孝顺孩子啊!
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女儿和父亲亲厚也是正常的。
于是便又想到——如果真是这样,她就算是再纯真,也会为父亲撒谎,打马虎眼吧?
但是当着吴清清的面,又不能说我怀疑你女儿作伪证,要再次审问她,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再找机会与吴秀波独处了。
现在裁缝铺和铁匠铺、小饭馆都调查完了,接下来就是要去对面的茶水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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