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
——不可能啊,这样的栽赃能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裁缝铺依然是第一现场?!
想到此处,阮玉珠猛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裁缝铺……
今天的裁缝铺里,一直没有人光顾,看来是因为出了命案,所以多有人觉得不吉利吧,又知道衙门在查这案,普通百姓都怕惹上麻烦,而且在这样的日子里,全城都如同戒严一般,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于是很多人便不往这边来了,毕竟做衣服不像吃饭,饭是天天要吃的,新衣服却不是时时需要的。
阮玉珠一边走向吴记裁缝铺还一边想着:
——那么,就是真凶和柳必胜在孟喜离开的时间里发生了搏斗?
——不对啊,如果是搏斗,为什么衣架和衣柜一个个都完好无缺?
——那么,还是在别处杀人,再移到裁缝铺的?
——这样的话,问题又回到原先了,孟喜依然是共案犯?
一直等到她进到裁缝铺里面后才暂时放下这些念头,又再度重新地打量起整个房间来。
整个房间约有十到十二平米左右,可以直接看到后面,这也是孟喜敢于不在铺子里的原因,因为他同样可以看到整间铺子的情况,若是人多,他也可以放下手上的活计出来照应。
“阮师爷,您又来啦!”
孟喜果然也看到了阮玉珠,便丢了手上的活儿过来了——先前阮玉珠没跟他多说,反而多与他的妻女说话,弄得他心里惴惴不安,见到阮玉珠再来,自然便赶紧迎了上来。
阮玉珠看了看他,道:“当天中午,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么?”
孟喜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照常的。”
“你是不是因为离开过后门,所以没有看到命案的发生?”阮玉珠问。
孟喜怔了一下:“离开?……哦,没有,我当时一直在这里的。”
阮玉珠有心想说有人看到你离开了,但是又怕打草惊蛇,而且一个人证,没有物证,孟喜如果否认的话,除非上大刑,否则依然是拿他没办法的。
但是,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上大刑,阮玉珠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啊!
阮玉珠再问:“你确定你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孟喜奇道:“阮师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阮玉珠道:“你店里有人死了,这事还不够大?你一直守在后门,对面的茶水铺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柳必胜到你店里来,他的尸体是怎么到你铺子里的?你若是没有离开,那肯定是你故意放人进去了。至于你放的是柳必胜和别人一起嘛,还是放某人拖着柳必胜的尸体,那就看你说不说老实话了!”
孟喜脸色大变,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来,结果吴秀波这时却从小间里出来:“爹,你干嘛要把自己往这事上面搭呢?这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的啊!”说着又对阮玉珠道,“阮师爷,我爹有时会在中午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小憇一会儿,所以这段时间里如果有人进出,他是不会知道的。那天中午其实也是这样,因为天太热,所以我爹当时也睡着了。而我在看到爹睡了之后,怕他醒来口渴,就去里屋端了绿豆汤来,然后又去了小间里。如果是在这段时间,有人进从后门进出的话,是不会被我们发现的。”
吴秀波只有十二岁,但是此时说起话来,完全不像在衙门里那样腼腆,侃侃而谈的样子,似乎很有说服力。
但是对面那个闲汉,说他能看到这暗暗的小屋里的情况,并且作证说当时没有人出入,是不是真的呢?
阮玉珠沉吟不语,吴秀波以为阮玉珠不信,忙又道:“我爹不可能杀柳公爷的,柳公爷人高马大,我爹身材矮得多了,怎么杀得了!”
阮玉珠一怔——这倒也是……柳必胜可是公差,体格健壮那是起码的标准,哪个衙门会要病秧子当差啊!
不过,孟喜本来就不是自己怀疑中的真凶,只是认为他是同谋案犯罢了。
——但是,依吴秀波所言,如果真凶就在这三家人里,难道是陆铁匠干的?
这是唯一能在体格上与柳必胜有一拼的人啊!
阮玉珠不禁迷惑了——难道陆晓萱说谎了?她爹其实当时是在杀人,而她是在望风?
可是望风的话,她怎么会留在自家铺子里望呢?怎么也该跟着去啊……
阮玉珠心中疑惑,但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明明头脑中有那么一丝光亮闪来闪去的,但就是抓不住,真叫人气恼!
无奈中离开了裁缝铺,然后回到了对面的小饭馆,一见那自称好视力的闲汉还在,便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闲汉笑嘻嘻地道:“小人解永贵——师爷你刚才进去后就在第三排和第四排的衣架之间说话,后来还到了后门那里,和孟裁缝说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特意从第一排衣架和试衣间之间经过的,对吧?”
没想到他真的能看得这么清楚,要知道光线的问题,一般人站在明亮的地方是看不清暗处的,看来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古代也是有各种奇人异士的啊!
不过这个也无法证明什么重要的线索,阮玉珠还是只能在思忖中回到了衙门,却不想正巧在衙门口遇上了归来的李云燕。
阮玉珠见李云燕脸色不愉,便上前道:“李捕头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那案子的事,也不用急的,我们一起努力,尽早破案也就是了。这兵荒马乱的,上面不会责怪我们破案时间太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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