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枚戒指,用嫣红的绳子串着。“邹辰,你个缺心眼儿的,哪有买求婚戒指买一只的,还得我给你补上。”她埋怨的话语,却是柔情的语调,摘下了自己的戒指打了个结跟我的串在一起,再套上我的脖子,吻了吻戒指,又吻了吻我胸口:“那,知道你工作要求,好好给我贴身藏着,不准给别人看见。”
她一脸温柔地看着我,越来越近。
这一忙,就忙到了冬天。张教授真是狠绝,一天都不放人,我在广汉市都快给憋出跳蚤来。开学后小颜自然也忙碌,不能时常来看我。但是她开始大包小包给我邮东西,慢慢的,我的袜子都有二十多双。夏瑾看着我把柜子渐渐占满,取笑道:“邹辰,杨姐再这么寄下来,等回去你怎么办?这得三个大箱子了吧?”我一看,可不是么?当天晚上打电话时候跟小颜这么一说,她那边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那你抽空把换季换下来的打包,走邮政寄到我学校这儿吧。”
我一合计,还真是个办法,于是欣然同意。隔着手机跟小颜说了些胡话,又逗了逗Lucky,小颜言语间有些倦。我心疼她,就劝她早点睡。可杨教授能听我的么?况且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就差点炸毛。她说:“诶,你乱起外号的赵州桥回来了,今儿约我明天共进晚餐。”
我先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了,简直气急败坏:“他怎么还想挖我墙角!”
“邹辰,谁是谁的墙角?你才是墙角,知道么?”不用看,我都知道她这时候肯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义正言辞:“这个时候,你就是我的墙角,谁也不给碰!”
她没辙了,只好承认:“行行行,您是老大,墙面你好,我是墙角,Lucky是墙头草。”我想了想这形容,也笑了起来,赵州桥的事儿也就不再多问。到了这时候,我还能不信任她么?我要再不信任,干脆自己跳楼算了。人生走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这点想通后,连姜岩都夸了我,说我总算双商有所提高,看来杨教授很会教育学生云云。我听不太懂,想问问她,结果直接被撂了电话。
等到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小颜电话准时打来。我接通后,两个人照例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儿,彼此出出压根儿不管用的注意。让我一学文字历史的搞经济?别开国际玩笑了。然后小颜正儿八经跟我说:“邹辰,赵州桥跟我说,他祝我幸福。他在LSE遇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士,两个人正在发展。这次请我吃饭,是邀请我去LSE深造。”
她被我带坏了,也叫人赵州桥了。但这句话说完,我就知道,小颜这是在跟我说她留学的事情。我静静等待她说完下文。
“我跟他说,让我考虑考虑。”小颜用这句话说完过程,然后开始说想法:“虽然说我的博士差不多明年也就能拿到,可教书这么多年,今年愈发觉得有点力不从心。邹辰,我打算申请,顺利的话,明年春天会去伦敦。”
她说的时候没有犹豫,我知道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小颜的资质,在国内确实有些屈才,这点我太清楚。她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我简直比自己能够再回校园还要高兴,不由得开起玩笑:“哈哈,你这是要走一遍我走过的路么?”
小颜被我逗乐了,笑呵呵说:“也有这方面原因,你在伦敦待了一年多呢,我想去看看。”这句话真情流露,我脸红了下。这次根本不用考虑太多,我正色道:“小颜,去吧。那里的氛围更适合你,你不能再错过。”我的确为她错过了许多,而她又何尝不是呢?现在彼此都有深造的机会,干什么要拿感情去阻挡?真的相爱,那是任何理由都分不开的。
过了三九,这次的课题终于完成百分之九十,我们可以打包回留安了。我早早就在赶自己的那份论文和这次的报告,回去后熬了几个通宵终于搞定。而小颜也结束了学校的工作,递交了停薪留职,为留学做起准备。她带了Lucky来到留安,两个人住在我租的小房子里。几个月的分离让我们对彼此的感情更加确认,连带着Lucky的嗷呜声都柔情许多。
年三十儿,牵着Lucky我不吭不哈带了小颜回家。开门的居然是老妈,我先肝儿颤了颤,但还是牵着小颜的手,大大方方说:“妈,新年好。”小颜却比我还镇静,拿出一半杨教授的气质,微笑道:“阿姨,新年快乐。邹辰带我来给您和叔叔拜年。”
老妈脸色有点白,扭曲半天,还是强忍住,让我们俩进了门。东西都是小颜买的,我把课题的奖金还有偶尔接的会计薪水全都给了她,真算也够养活只邹辰的,因此从她钱包拿钱一向理所当然毫无顾忌。但老妈识货,看到后脸色好了许多,道:“唉,自家闺女,长这么大从来没带过东西回家。唉!”
这顿饭吃得还算安静,老妈再怎么拧巴,到底没再说什么。她板着脸,小颜就当她是不好好上课的学生,该讲的正常讲。但我爹却喜欢跟小颜聊天,说起来都是搞经济的,自然有共同话题。老妈听着听着,也开始不自觉点头称赞,只有我,一头雾水——“你们说啥呢?”不懂就问,我可是好学生。
结果换来三双白眼。
这晚就睡在我的卧室里。我这儿的摆设都没咋变化。洗漱完了,我跟她腻歪了会儿,就哄她快睡了。我可是准备了老大的惊喜,不然等她去了伦敦,我又得惦记好些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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