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穿过贫瘠的田野,停在了村落边,没有感应到魔化生命的骑士们翻身下马,进入了这个边境村落。米瑞利亚亡国后,失去收税官员与领主的各个村落,有的会被劫掠,有的被忽略,还有的会全部逃向其余地方,变成空村。
这个村落从表面上看是被忽略的那一种,贴近圣亚兰的位置让村民随时可以逃跑,反而都留在了原处,村口看不见孩童,只有满是戒备的成年村人,他们的戒备在看清骑士们武装上的光辉之主纹章后放松了。
是圣骑士,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他们全幅武装,但不会对平凡又无辜的村民动手,这是沉淀在记忆与文化中的常识。
村长是一位青年,应该是在战争中被新推举出的,他带着讨好的笑容招呼骑士们进入村落:“各位大人,要不要喝点水,村里还有一点食物,就怕不合您的口。”他好歹还能正常说话,状态比缇雅之前看到的难民要好很多。
“不多打扰了,请问有没有看过这个人。”缇娅没有随着他继续往前走,拿出通缉令打开,这个被囚禁的施法者没有学过易容术,除非被其他施法者救走,不然应该还是这幅模样。
村长仔仔细细地查看通缉令:“没有,大人,最近异乡人很多,可没有长成这样的。”通缉令上的人很有特点,长着一张无害的脸,顶着亚麻色头发,眼睛是浅到接近银色的蓝。
“好,我们会简单做一些搜查,请让村民安心,我们不会碰坏原有的东西。”
“当然,当然,请您们随意。”
听到村长的回答,其余圣骑士也散开,开始一间一间查看村落中的小屋。战争之后,城镇十室九空,这样的小村子要么全空,要么就比城里好一些,这座村子中也只空了一半的房屋,也许是迁徙,也许是死于战乱。
泥土与简易木料搭建的房子搜索起来很容易,更别说还没有什么家具了,连让村民们先出门聚集起来都没必要。通过一番搜查,可以确定没有地方能藏起一位受伤且很多实用魔法都没有学的施法者。
“几位大人…”在缇娅他们重新上马,准备离开时,村长犹豫地开口了:“我知道您们应该还有急事,可实在没有办法,能,如果方便的话,能帮帮我们,将东边森林里的一只怪物除去吗?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去委托佣兵…”
“什么样的怪物?”原本这种事情应该由巡游骑士处理,专门狩猎魔化生物的队伍不该在任务中接受其他任务,可现在的米瑞利亚不太一样,境内教会的巡游骑士数目所剩无几,大部分都暂时撤出了,那位逃亡施法者的下落也很不明确,谁知道他在不在森林里呢。
“那只怪物整个都是透明的,不是史莱姆,形状像是熊!有爪子和很长的尾巴。”村长赶忙上前形容:“它没有迫害牲畜也没离开森林,但是村里人看到后都不敢去森林里砍柴打猎了。”
“我知道了,成功消灭的话会有人过来通知。”骑士们跟着缇娅,全员向着森林策马。
骑士们顺着阳光的指引走向森林,斩杀奇特的魔物,一位满身血污的青年,却在暗影中挣扎着抬起身体,紧紧抓住面前人的衣角:“请救救我,求求您,请救我!”
“你这种态度,也是求人的态度吗?”金发的青年这样说着,倒也没有飞起一脚踩踏地上的伤患,不远处站着几位施法者。从马车纹章看,这是一支梅里斯商队,一支名义上的梅里斯商队——即使真的是在做交易,正常纳税,也不会有人认为有这样多施法者的商队会听命于领主。
地上的青年勉强抬起脸,他的脸上全是绝望:“抱歉,我,我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只要您愿意救我,能给我一些自由,什么都行!”
“好吧,那我教你,求人一定要摆出自己的价值。”易容术加持下的梅菲斯特身材高挑,他弯下腰:“你有让我救的价值,你是天赋卓越的施法者,不要和狗一样摇尾乞怜。我刚刚已经为了救你损失了一发炎爆术,现在你给我起来。”
听到回答的青年用最大的努力,双手撑地,一点一点从血泊中站起,伤口随着动作开裂,他身上的伤是强行拆卸教会的禁锢装置造成的,光辉之主的惩戒之力附加在上面,用一般的方法是无法治疗的。
巨大的痛苦让他不住摇晃,可最后一丝希望支撑着他站在梅菲斯特面前,他再也不想每天面对同样颜色的房间,吃相同的食物,看到相同打扮的看守,做重复的事情了。
“想活着就得保持这样的气势。”梅菲斯特挥挥手,左右的施法者帮忙搀扶住青年,将他送入了马车,梅菲斯特没有在意豪华的地毯与马车边缘都染上血迹,一发清洁术就能解决一切。
青年被平放在车中,马车随着车队继续前进,车轮滚动中梅菲斯特从戒指里取出一些切割器械:“这种伤口不把肉削掉是没办法治疗的,为了最大程度保护你的回路,我可不会对你使用任何的镇痛措施。除非你愿意回去舔圣骑士们的靴子,他们会好好治疗你,再给你安上整套的狗链子。”
“劳烦您动手…我怕疼,会叫,可我更怕再回到教会的驻地。”青年话音刚落,刀就落了下来,剧痛让他不住惨叫,马车中闪烁的符号吸收了声音,让噪声只在他自己的脑内回响。
青年被疼痛包裹着,他每一个关节都被魔法固定住,无法挣脱这场屠宰式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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