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最后一刻看见的景象就是自己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根本不是被打断好不好!你们想太复杂了!
这件事是初中时,隔壁初中一个男生被欺负得受不了,从三楼跳下去死了,据说欺负他的人是县教育局局长的儿子(这是说法一),说法二是男生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了。所以我把两者结合了一下。
我经常从二楼往下看,因为大扫除时要骑在窗框上擦玻璃,经常想,我掉下去时会不会死,再不济也会摔断腿。
林牧经常很果决,而且被关了一下午她有些,怎么说呢,歇斯底里。
☆、起开
有些人恶,明目张胆,譬如周子锐。
但没有善恶,也没有好坏。
周子锐也并不是想让林牧跳下去,他站在医院外头,林牧并没有说什么,没人知道他是当事人之一。
林牧掉下去,学校都轰动得像炸了个什么武器似的,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学校禁止学生议论此事。
林爱玲,林牧的妈妈这时展露出惊人的智慧,她并没有急着去学校讨回公道,或者在学校门口烧纸以示自己愤懑的内心。
只是第一时间表示,把人救回来就好。
有两笔数额不小的款项悄无声息地进了林家的账户,因此医疗费用算是勉强补上,林爱玲知道一部分内情,但林牧不知道。
有遮雨棚的缓冲,她只是摔伤了腿,并不大严重,但是耽搁太久,她的腿走动起来并不像从前,膝盖旁边有一处软软的凹陷,但伤口愈合之后,摸那处,并没有感觉疼痛,林牧之后走起路来,微微瘸着,一瘸一拐,像个小鸭子一样晃悠。
林爱玲依旧工作,超市和饭店两忙碌,晚上熬夜照顾林牧,没有责骂,只是耳听八方地打听到她这次月考考得稀烂,又听说她艺高人胆大,把自个儿当老师使,统统遏止,叫她顾好自己的事情。
学校的说法是,林牧学习压力太大,有些心理问题,出于人道主义,派来心理老师咨询,装模作样地问了好大一阵,县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一遭,学校老师来慰问了一遭,连年级主任也来了,暗地里表示,只要她不作妖,她随意讲课都行,不必再为违纪行为交不菲的保证金。
王强来看她,他已经大好了,立在她床边,双手背后,像被老师提上讲台考背诵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背了一番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他背诵,声音像风中的歌,断断续续,卡壳的时候就艰难地环顾四周,好像往旁边斜几眼,记忆就争气些似的。
还在不断嗯……嗯……地想着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
林牧还捧着书,撂下一瞧,见门缝又缓缓合上了。
周子锐?
王强还在艰难地反刍这几个知识点。
林牧微微颔首,将脑袋露出来,提醒了几个字,又给他讲了具体的意思,说了些话,王强离开。
她掐算日子,还有三天就可离开医院,这些日子来的人很多,连周杨柳也来看她,问了很多问题,她推说不舒服,敷衍过去,妈妈更辛苦一些,但妈妈习惯沉默,众人来来去去,连周子锐也透过门缝看她。
唯独季舟白没来。
季舟白来,她反而不知怎么说,不来也好,就像季舟白自己说,断开联系,两人清净,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她还不觉得,一旦人走了,只剩自己,隔壁床刚出院,她就感觉寂寞。
很陌生的寂寞二字,她习惯独处,但如今,却不习惯独处了。
喜欢人,大概就是有来无往的推杯换盏,又是渴求回报的无私奉献。
矛盾得经不起琢磨又需要仔细琢磨,她反复体会寂寞孤独的含义。
周子锐在外头,最终还是进来了。
穿着匡威,个子很高,少年跋扈惯了,一下子收敛浑身的刺,和她面面相觑,她抬起眼:“你道歉了么?”
“唔。”周子锐含糊其辞。
“什么意思?”她将被子拉过,拽在身前,洁白的床单深深浅浅有阴影,她低头凝视着,等周子锐回答。
“她,说了些话。”
“唔。”轮到林牧不知说什么了,只好心平气和地指指凳子,“坐会儿吧。”
“我不是有意要你跳下去的。这会儿我说什么你肯定也不信,我挺羡慕季舟白的,你那么捍卫她,她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周子锐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才轻轻落在凳子上,好像气球落地,他规规矩矩双手撑在膝盖上,“你的医药费是我家和我叔叔各出了一部分,你也不要怪我叔叔,他也有压力,学校现在正在学习军事化管理,你那样,太自由了。”
“封口费吗?”
尖锐的林牧。
“不算,唉我们别说这个,那是大人的事儿。”
“因为学校军事化管理,还没开始,就要借着这个势头——”林牧说到一半,把愤怒压下,又心平气和地笑,低头扯着床单,“你说得对。学校打算怎么处理我?”
“他们想让你退学,但是你们班主任说,这样二中就更落人口实,把你保下来了,不过那个期末考还是算数,你还是得跟上进度,到年级前十,不然就要留级,再念一次高二。”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比起生气,林牧更愤怒自己那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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