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虚伪呢?”季舟白拿胳膊肘捅林牧。
“咱们班每个月,各种分数,比如学习缺勤,卫生状况,还有违纪的扣分,都是倒数第一,这样,班主任每个月格外的八十块钱都拿不到。”两人回公告栏去,林牧揭开册子,一条一条看过去,十班无一例外倒数。德智体美劳没有一个创先争优,每个月公布的成绩单上,十班的第一个人的名字都孤零零地列在第一页,第二个人的名字列在第四页,最后一页十班的名字连成一片。
“八十块钱又没有你的。”季舟白觉得林牧有点儿天真,“你就算不管这些,好好学习,你也是所有老师心里的优秀团支书。反正学习好就什么都好嘛。”
“班主任的妻子下岗了,生了病,他们没有孩子,妻子脾气很不好,觉得他管咱们这个……这个不太好的班像自讨苦吃,”林牧慢慢地说着,“我觉得,他可能对你们不够重视,但是对我却仁至义尽,他叫我做团支书,我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假装没看见。”
“他自己能力不够,你给自己扣什么伟人的帽子?”季舟白嗤之以鼻,夺过她臂弯的校服,把自己的脱下来扔给她,“今天先换着,我回家烘干了带过来。”
林牧接了季舟白的外衣,没多说什么,两人三观不一样,不能强求,不过求同存异,希望和平相处。她心底和季舟白握手言和,为了季舟白一个人情,就原谅了所有事情。她自我反省之前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够妥帖,暗自制定计划把季舟白从她的敌人阵营里拽出来。
第二天她照旧来得很早,像一条平铺直叙的故事一样完成每日例行的内容。来打热水晾着,出去扫卫生区,回来吃早饭,进入早读。
季舟白的校服上衣有一股特别的香气,可能是用的很香的洗衣粉,她猜测着,穿过之后怕季舟白挑刺嫌弃她,便在晚上洗了一遍,挂在暖气旁边晾着,第二天装在干净的袋子里带过来。
季舟白上午没来。
下午来的时候,把她的衣服扔给她,干干净净的,林牧看看袖口,也是才洗过的。于是两人交换校服,连校服上的校牌也都换回来。
脱衣服的时候,林牧发现她穿着昨天的卫衣,没有换衣服,仔细嗅了嗅,有股土灰气。
“你是狗么?闻什么闻?”季舟白踹她小腿,夺回自己衣服穿上,“变态。”
林牧的脑子像个从头到尾都连贯的流程图,在嗅到这股土灰气的时候,脑子咔嚓两声开始运转,她低头看看季舟白的校服裤子也有些土灰,卫衣的绳子断了半截,再琢磨一下:“你去打架了么?”
“怎么?不行?”季舟白已经拉好校服拉链,因为这天没有换漂亮的衣服,她耻于露出里面的衣服,拉紧拉链目视前方,像穿着剪裁合体的制服一样调整一番,才看看自己的袖子,“诶呦,你还洗了?马屁精。”
“……”无论怎么做都会被说马屁精,林牧不再说话,穿上自己的衣服后回去上课。
第二天中午课间操时,门口突然涌来一帮人,大约有七八人,都是男生,个子都挺高,都是少年的瘦长身材,校服裤裁瘦,校服拉链也不好好拉着,发型倒是都中规中矩,站在教室门口拍着门,扯开嗓子喊:“季舟白你给我出来!”
因为这是周一,学校两周放假两天,这周正巧不放假,而中间的这个周一是全校通报大会。外面广播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得喜气洋洋,十班全体却被堵在教室里。
那些人往里探头:“季舟白呢?敢做不敢认?她打了我们二班的人,现在缩头乌龟了?”
林牧战战兢兢地准备站出去解释一下,突然这个说话的人被踹了一脚。
“打的就是你们二班的。”季舟白在他身后说。
林牧瞪眼,原来季舟白是和二班打架去了?
二班招她惹她了?
季舟白身后跟着两个男生,左右护法巍峨不动。
二班的人急了:“操,你打人还有理?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想打人?你个外地婊——”
李小川当头给他一棒,他手里操着地理书卷成的筒子,拿胶带纸粘了,那棒子又硬又韧,抽一下比木棒打上来还疼。
李小川一动手,二班可是来了七八个。
这几个人和季舟白三人厮斗在一起,一时间轰隆隆闹成一团。
李小川提着人衣领子扔到走廊去,季舟白抄起凳子往人头上招呼。
林牧动也不敢动,十班的其他人却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准备下去听训了。
林牧眼见得班里的木凳子还镶着铁角,她冲上去打的人又瘦得像个麻秆。
如果打死了,就不仅仅是处分的事情了。
外头各班正在集合,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看见十班这个德性,立即冲下去找高二年级主任。
“什么?十班又打起来?十班又挑事?”年级主任脱下不合身的西装外套,抱着大肚子匆匆往教学楼二楼跑。
林牧突然一把兜住季舟白的腰,死命地往后拽。
她凳子扔空,啪一声扔出了窗外,打碎两块玻璃,凳子迅速掉了下去。
打架的人静了静。
林牧冲到窗边看了看,凳子落在草堆里,所幸没有砸到人。
“你怎么这么事儿?”
林牧被季舟白扯着领子往后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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